么沉重了。
柯冰惭愧地说:“当然是你陪我了!”
大刚反对:“不是!别忘了这里是你设的局!在你认定我有罪时,知道我为什么不急于解释吗?我是想知道认定我有罪之后你是什么态度?你有什么思想?你有什么决定?结果是你决定舍命陪君子!用你的命陪我赎罪,你说我们谁陪谁?我没白当你是兄弟!”
柯冰马上反驳:“这里也是你设的局!你早知道最终结果是你无罪,为什么还要自己主动来陪我?”
大刚继续绕圈子:“如果我能早解开你心中的谜团,你也不会为了决心陪我而杀死小杨,所以说我还是有罪!”
柯冰苦笑:“你这是胡搅蛮缠!硬给自己栽罪名!照你这样胡搅,我也可以有说辞,你见到小杨的尸体了吗?没见到尸体,你凭什么说我杀死她了?”
大刚笑得有点象弥勒佛:“一开始我们就说过,要明明白白做鬼!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柯冰感觉五脏六腑都在冒烟,象是要着火一般,火辣辣的。肚子里灌满了啤酒,但仍然口渴难耐,他知道是毒药开始发挥剧烈的作用了。再看大刚,也正艰难地坐起来,伸手去拿空了的啤酒杯。
柯冰感到绝望,因为到了这个时候,再求救也来不及了。据说老鼠吃了药之后就会感觉口渴,而一旦喝到水,命也就没了。柯冰也的确见过无数次被毒死的老鼠死在水边。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无奈地苦笑:“想不到我们的命竟象老鼠一样卑微!”
柯冰发现自己的活动能力有所恢复,是回光返照?他不去多想,此时贪生还有什么意义呢?他艰难地接满一杯啤酒递给大刚,大刚也正把自己接的啤酒递给他。
两个喝酒的人,几乎连杯子都端不起来了。他们双双歪倒在原地,继续说着。
大刚又把话题回到初期:“本来说好的,我先问你,然后我再回答你问题,可是中间你太激动,太着急,反复追问我为什么陷害冯源,我回答你了,你却没有回答我!”
柯冰道:“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问吧,今天我们一定要明明白白作鬼!”
大刚仍有未解之谜:“烙饼啊,能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啊?”
柯冰突然有一种轮回的感觉,仿佛他们之间以前曾经发生过今天的事,而且柯冰又联想到李月,他们喝“毒酒”之后也是今天这种状态,把积压心底的话都说出来,消除了多年的误解。同时发现所经历过的很多事情,原本不是自己感受的那个样子。
柯冰答道:“刚才你就想问我好多问题,现在想清楚了吗?慢慢问吧!”
大刚慢慢梳理思路:“帮助天海集团买壳上市之后,你已经为自己奠定了事业基础,当时我们都在等着看你下一步到底会干些什么?可是你却突然失踪了,你跑哪里去了?失踪之前你无所事事地象个幽灵,整天那么消极和沮丧;回来后你就象上满发条似的,简直变了一个人,风风火火创办天艺公司,筹建教育基地,似乎找准了人生目标。我只知道你那次认识了宋玉,又任性又刁蛮的小丫头,她父亲在事业上的确可以帮你,但我无法相信她能改变你的灵魂!我和齐开曾经试探性地问过你,你却说你见到了李月的母亲,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柯冰思索着:“你这是几个问题啊?要我慢慢说,恐怕就天亮了!有必要吗?”
大刚非常坚决:“很有必要!我就一点点地问你吧!你为什么失踪?”
柯冰故意放慢节奏地说:“其实我没有故意玩失踪,只是和苗丽闹别扭,出门时忘带手机了,你们一时找不到我而已。”
大刚追问:“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离家之后你去哪儿了?”
柯冰道:“我先在杜倩那里呆了两天,模特大赛早结束了。由于我的赞助费被你抽走了,所以没能让她如愿,只是入围而已。本来她有继续前进的希望,但是她不但没有向迟胖子进行性贿赂,反而醒悟了,不再做模特梦了,只想和我温柔甜蜜。而我当时还无法承受她的认真,我不能再爱任何人,因为我不想背叛对李月的爱。所以我又从杜倩那里逃了出来。当时我实在太绝望了,真的是无家可归啊!”
大刚点点头:“你知道我们找你时多担心吗?我问杜倩时,你已离开了。你去哪儿了?是怎么打算的?当时我最怕的就是你有去无回!”
柯冰苦笑:“打算?我什么打算也没有!本来我是个很洒脱的人,却对李月潇洒不起来,总有一股巨大的精神力量压迫我,让我摆不脱、放不下。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心痛,痛彻心肺,无处藏身。我知道只有李月可以治好我的心痛,却对我们的未来看不到丝毫的前景。我迷茫、我绝望、我彻底地迷失了方向。行尸走肉一般到了海边,从天津港随便买了一张船票,出海了。”
大刚还是无法满足好奇心,但他不想跳跃着追问关键问题,他也放慢了节奏,想把所有的经过听详细,于是接着柯冰的讲述问:“你坐船去了哪里?”
柯冰神情依然黯淡:“没有目标。我先是乘坐了去大连的客轮,在船上感觉内心平静了许多,因为放眼四望,眼里只有海平面,任何方向都是一样的海天一线,唯一的不同就是日月的位置。
站在甲板上,自己就是一个巨大圆的圆心,眼前的单调能让心里产生暂时的平静。世界的庞大和自身的渺小能为自己的能力有限找到依据,也就可以坦然地面对所有的荣辱与不幸,同样可以接受感情上的失落。
刚刚入冬,天气还不算很冷,但是北方很难下水游泳了。在大连的海滩上,寻到的只有片片残缺的记忆。涛声把我带回与李月一起在北戴河海滩上渡过的美好时光,然而回忆的甜蜜很快就被更大的痛苦所掩盖,痛得难以自制。我只好逃离海滩,觉得还是在海上航行感觉舒服一些,于是坐船出海,回到天津。“
大刚不解:“不会这么简单吧?你那次失踪了近一个月,你这才说了几天?”
柯冰笑:“我还没说完啊!回到天津我根本就没离开港口,直接买票去了烟台。又转青岛去了上海,再到福建再到广东再到广西,最后停在了广西的北海市。”
大刚也笑了:“你这是沿海巡逻啊!半个多月差不多,船上有什么奇遇?是不是发生方鸿渐式的故事了?”
柯冰神情再次黯淡:“一路上,我几乎不和任何人说话,也很少睡觉,整夜坐在甲板上,尤其夜里旅客都睡了,就一个人占领船头,静静地注视前方。
平时,我的表情一直是心理的掩护,不让自己的真实思想从表情里暴露出来,而此时没必要如此了,一路上始终是失魂落魄的样子,以至于有人怀疑我想自杀,生怕我从船上跳下去。其实我当时什么也不想,只是很迷茫,但是好多事都不用去想,它自己就会往脑子里钻,而且不用去引导,它自己就能找到思想的方向。我只需静静地坐稳,痴痴呆呆地进行我的旅行。
真实的表情也能让心灵放松,到了北海市,我的心理才慢慢地平静下来,于是试探着到海边走走,发现不象在大连时那么难以忍受了。
北海银滩是少有的一片净土,非常平缓。沙滩是白色的,细滑且干净,即使鞋里灌满沙子也不会感到硌脚,感觉滑苏苏的,非常舒服。“
大刚听出了味道:“详细讲讲北海的奇遇吧,一定很精彩!”
柯冰坏坏地笑:“你问什么我就说什么,问不到关键问题可不能怪我!”
大刚艰难地挪动一下身体:“说吧,早晚我能审清楚你的失踪过程。”
柯冰继续讲:“北海市地处南海北岸,气候非常温暖。身上的衣服由冬装减少到夏装,在海边徘徊时发现海水是温热的,终于抗拒不了诱惑,换上泳裤游进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