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晏惊魂未定,嗬嗬地抽着气,强行掰开了他的手,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话。
俄顷,松晏先耐不住性子一连串地发问:“。。。。。。你是谁?这又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儿?”
勾玉四处走了走,拽下一块鹅黄纱帘擦手,不紧不慢地一五一十道:“本座名唤勾玉,这里是幽冥界镜中花。你的血滴到了祭坛上,所以鬼枝把你拖到了这儿来。”
“你,”松晏半信半疑,偷偷打量他,“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你是傻子吗?”勾玉忍不住呛他,脸上表情变幻莫测,一会儿无奈一会儿嫌弃,还有些愤恨。
他将擦手的绸子一扔,负手行至松晏面前:“你以前虽然也蠢,但可没现在蠢。来,你过来,让本座瞧瞧你脑子里是不是长草了。”
松晏:。。。。。。
他躲开勾玉的手,瞪眼瞧着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勾玉弓,一时间更加茫然。从来没人说过勾玉弓还会化形。
勾玉抬手捂了下眼睛,颇有些不忍直视的意味,叹气道:“真是有够蠢的。”
松晏想反驳,却又哽住。他还未摸清这人是敌是友,如今沈万霄不在,步重也不在,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勾玉弓和我没关系,”勾玉捏得指节咯吱作响,“本座在这儿等了你这么久,都没嫌弃你来得慢,你倒好,还嫌弃起本座长相吓人来了。”
松晏满头雾水:?
“你是不是……”他犹豫道,“认错人了?”
勾玉将葡萄咬得汁水四溅:“你以为本座和你一样蠢?”
“不不不,”松晏摆手,他现在看见葡萄就不适,“我不是这个意思。”
勾玉眯眯眼,没再与他计较,只说:“你要找的人还没醒,只不过他一个死人,醒不醒都一样。”
松晏彻底懵住:“你是说姬如?他。。。。。。他是个死人?”
“那不然呢?”勾玉懒懒地分一个眼神给他,“那家伙身上都没生魂,全靠妖力吊着。就跟。。。。。。嗯,就跟木偶一样,人家扯哪里他动哪里。”
所以姬如早已在跌入幽冥界前就已是傀儡。他跑到茅草屋,失足从裂隙中掉下,并非偶然,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松晏胃里一阵痉挛,他想起先前止戈莫名其妙的笑。
止戈本有机会杀他,但破日只是划破他的胳膊,让他的血滴到祭坛上,借此引来鬼枝,将他拖入幽冥界。
这是止戈的意思,还是天帝的意思?
松晏参不透。
勾玉见他脸色不好,迟疑片刻将手里剩的半串葡萄递到他眼前:“吃两个?”
松晏兴致缺缺,推开他的手:“沈万霄他们怎么样了?”
“他呀,”松晏不吃,勾玉便自己吃得畅快,“他应该回九重天了吧,那个什么。。。。。。止戈,他不就是奉命来带观御回去的么?”
倏地,松晏抬头:“你说什么?”
勾玉微微用力捻着手里的葡萄,又重复了一遍:“止戈,本来就是奉命带观御回去的。”
见松晏怔愣不语,勾玉拨弄了下垂在肩头的长发,缓缓道:“观御虽然是罪神,但天帝还没除他神位,再怎么说他也是天界的太子,总留在人间也不好,容易落人口舌。止戈带他回去,指不定是件好事。”
松晏心里紧了紧,盯着空落落的掌心有些出神。
沈万霄的手掌宽大,因为常年握剑的缘故,掌心有一层薄薄的茧子。双手交握时,那些茧子磨得他手掌发红。
“他还会回来么?”
“什么?”勾玉没听清,再问时松晏缓缓摇头,道:“没什么,姬如是怎么死的你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