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迪安…理查德可能参过军。”他告诉她们,“他搞的数据库军情六处看了也会自愧不如。他可以随时调阅你想要的任何信息。我拿了一份吉尔…布朗的参赛时间和成绩统计,如果她再跑快点儿的话,就要击败我了。”
“那是因为她努力减肥的缘故。”凯茨解释道。
梅森没听出凯茨话中带刺。“斯塔布斯太太跑过一次,在图顿,就在受害之前。我查了阿曼达…弗利特。她也在他的电脑里。她第七届图顿十公里赛报了名,但没有跑。”
“五人中的三个,”凯茨说,“我们还得找其他几个名字。”
“我查过了,”梅森迫不及待地说,“我看了电脑里有关的资料,你那位受害致死的可怜姑娘——简…戴利——跑过最后一次图顿,十月份的第一个星期天。另一位,杰基…恩格斯——她从没有参加过图顿的比赛,但她确实参加过普特茅斯的‘优胜者’比赛。这是在她受害前两天。”
“我们已经知道她们参加了跑步比赛!”莫伊拉说。
凯茨没有笑。“那么,可以肯定的是遇害的都是参加跑步比赛的。”
“而且也是一位参赛者作的案!”梅森说。
凯茨看着梅森,脸上洋溢出笑容。“那么我得赶紧逮住那个畜牲!”她听见自己居然模仿着麦金尼斯的语气脱口而出,吃了一惊,瞥了一眼莫伊拉。
莫伊拉正在埋头对付嘴里的半块碎肉三明治,没有注意到凯茨。她满嘴食物,寒混不清地说:“也许博克斯有那个王八蛋的照片,那我们就会得到他的编号、姓名和地址。”
“生活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凯茨漫不经心地说。这咖啡的味道真是糟透了。
博克斯…布朗宁公司在市中心后面不远的地方,面积不大,和另一家麦当劳仅有一箭之遥。小小的接待区从地板到天花板都贴满了照片。一面墙上是标准的婚纱照,柔光效果下幸福美满的一对新人,漂亮的小伴童穿着绸衣依偎在两旁;另一面墙上都是工业大亨之类的肖像照;第三面墙上是高质量的黑白照,新秀明星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像在巴望着一夜成名。接待员对他们说早上好,这姑娘比墙上任何一位都漂亮。“欢迎来博克斯…布朗宁,现在请稍事休息,我们将把您最美好的瞬间凝固成为永恒。”
“这是公司的座右铭吗?”彼得眼睛闪着光亮。
“不是,”接待小姐报以微微一笑,“我们每天轮流作接待,每人一天。我是市场部做技术的。”
“你太迷人了。”彼得说。莫伊拉在他背后挤了一下眼睛。
“谢谢,请你不要拘谨,来这里就是为了舒心。”
“太妙了!”梅森说,“我们来找加雷斯…博克斯先生的。”
凯茨和莫伊拉有些受不住了。
“你们一定是警察,让我给老板挂个电话。”接待小姐的声音已经甜得发嗲了。
莫伊拉和凯茨满腹狐疑地交换了一下目光。梅森则抑制不主内心的狂喜,开始想入非非起来。
“会很长时间吗?”凯茨说得简短有力。她盯着接待员的眼睛,声色俱厉地说:“如果你打暗号,我们就逮捕你。”
“我只不过按铃叫他。”
梅森还在继续。“如果见不到你老板,我们的工作不好办啊。”小秘书笑了笑,往前挪了挪身子,把自己红色杯子里的饮料给梅森递了过去。梅森彻底神魂颠倒了。
凯茨在他右耳边上轻声提醒道:“注意一下仪态,别让人把魂勾跑了。”
内部电话响了一下。
“博克斯先生,警官梅森和他的助手想见您……把他们直接带到楼上去?是,先生!”她从内部电话旁立起身子来,抬着头眼睛只盯着梅森。“穿过那边那个门,向左拐,然后上楼梯,博克斯先生在楼上等你们。”
他们离开了。
加雷斯…博克斯果真在办公室里等着他们。他穿着低腰的牛仔裤,扎着宽皮带,穿一件白色尖领衬衫,一条真丝领带随意地打了个结,在胸前松垮垮地来口摇摆,看起来活像个吉普赛人。“早上好!”博克斯笑嘻嘻地说,“喝点好茶吧。”
他们来到一间小房子。一张四乘二英尺的桌子,旁边有三把椅子,已经把屋子挤得无所下脚。“小巧也是美。”博克斯解释说。他看着莫伊拉,“就像是宝石,虽然体积很小却是美仑美奂。”墙底子原先是侞白色的,但却被摄影作品完全覆盖住了:杂乱的风景,噘起红唇的美女,体魄健美的俊男,各种证件照、获奖证书、《太阳》杂志的封面,林林总总。有几个镜框内是一组美丽的湖泊,背景乌云密布仿佛蚀刻在天空上,让人想起《呼啸山庄》中的情景。
梅森羡慕地看着它们。“加了红色滤光片?”
“我在暗室里又加工了一下。”博克斯说。
“非常古典。”梅森说。
“你喜欢它们吗,彼得?那一张是用佳能AE…1。28毫米的广角镜拍摄的。那一张我是用A1的标准镜头拍摄的。单是我现在所使用的镜头,就比过去刚入行时的全部家当要值钱十倍。不过,我还是对以前的器材情有独钟。”
彼得站起来更仔细地观察那几张照片。“清晰度非常好。”
“我用了博格标准相纸和齐氏放大机。那台放大机我记得当时好像花了大约一百英镑。”
“找家里也有一台。”彼得懂行似地说,“参加比赛时,我就租用俱乐部的设备。但我只用得起标准镜头,我毕竟只是个穷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