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
琴风吐露实情保了自己一命,月牙的下场没这么好,她没主动说出实话,在楚明清和吕氏眼中就是有罪。
一个小小的丫鬟,在这偌大的楚侯府中都敢欺上瞒下,帮着外嫁的二小姐。这种事情想想就让人笑掉大牙。
事情闹得很大,府中的下人们暗地里议论纷纷。
楚明清脸色不好看,他一向宠爱的二女儿没表面上的天真可爱,居然往自己娘亲身边安插自己的人,就为了陷害自己的姐姐!
如此恶毒,如此愚蠢!
这件事给他的打击不可谓不沉重。
楚晚晚是他从小宠到大的小女儿,向来天真懂事,不会做令家族蒙羞的难堪之事,上一次是大婚当日想要亲姐姐帮忙代嫁,自己躲起来,这一次是埋了好几年的棋子在亲娘身边,就是为了陷害亲姐。
同室操戈,尽让世人看了笑话。
几日里,楚明清震怒不已,连带着对吕氏都没什么好脸色。
吕氏自然诚惶诚恐,生怕自己惹到侯爷生气,连忙上前哄着,时而送上亲手炖的燕窝,时而送上瓜果点心之类,总算是哄得他心情舒缓了些。
至于楚宁的丫鬟,谁还记得这件事!
府中下人们大气不敢喘一口,唯恐惹到侯爷身上,受了惩罚,变成像月牙这般蠢人的下场,把自己后半生都葬送了。
楚宁坐在床边一言不发,亲自动手,捏着手帕擦了擦新桃额角的汗水。
从前世到现在,只有新桃是真真正正为她着想的人,为了救她甚至自己也死在了那场火海里。www。
她却到现在都护不住新桃。
自己又有何用。
楚宁心中不断苛责自己。楚晚晚敢当众给她下套,让她难堪,却害了新桃受苦受累,被她所牵连,让吕氏给狠狠罚了一顿。m。
楚宁抿了抿唇,今日,她为新桃找回了场子。害得新桃受伤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次日,楚宁出了府,她有要事在身,去了城南打听消息。她跟太子做了交易,同时也有私心,那根银针被她收了起来,年太尉倒台,年家身后有更多的庞然大物隐藏在身后,她自然要顺藤摸瓜,暗中悄悄调查施家的事。
新桃被她留在府中,好好养伤,幸而大夫医术高超,上药及时,这才没有让新桃落下暗伤。
楚宁脑海中思绪万千,最后收拢成一条线,先利用城南的势力打听各家的消息,想必施家也在其中,她得重点观察施家。
二皇子既然道出了其中有施家的手笔,看来暗中帮助南宫冥的势力中居然真有传承千年的医药世家——施家。真是让人吃惊,南宫冥这种昏庸无耻的小人也有世家看得上。
楚宁冷笑,自前世的背叛,她自然要破坏任何南宫冥登基的可能性,哪怕楚侯府一家子人都偏心楚晚晚,她也能从中找到出路,毕竟楚侯府可不是楚明清一人的高堂,什么都由着他来。
燕京近来一个月的事情,她都写了信命人送给了远在边疆的祖父。
这个时间段,信件应该也快收到了。
楚宁下了马车,进了大院,里面近百人都拥挤在城南里有些破烂的大宅子中,十几人挤上同一张床,其中不乏有妇孺孩童。
大部分小孩子见到楚宁,纷纷怯生生地躲在大人们身后,只露出半张脏兮兮的脸和天真无邪的清澈双眼。
“主公,你想要的消息我们打听到了。”方脸男人韦威本来在房间中商量事情,瞧见门外来了人,眉梢一喜,自然心中有数,是楚宁来了!
他快步上前,拱手请楚宁到房间内。
楚宁一点儿也不嫌弃,她早就把自己大半的金银首饰换成了银子,这次前来,她带了几袋大米和种子。
前几日来的时候,瞧见宅内有人去城外开垦荒地种田,楚侯府在城外有属于自己的庄子,还有几百亩地契。
当然,如果庄子的地契到手,她就可以暗中布置自己的部曲,慢慢形成自己的一股力量。
现在的她,可谓是两手空空,身边除了这些老弱病残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值得信任的人,唯一忠心的新桃,还被吕氏打得半死。
方脸男人神色动容,“主公,你又为我们费心了。”他暗叹一口气,自己这群人没有帮上小主公多少忙,倒是让小主公为之操心,真是羞愧,羞愧啊!
客房内越能寄下五个人大小,正中围了一张缺了脚的木桌,木桌旁放了两张破损的小木凳。
方脸男人羞赫了一瞬,见楚宁神色淡淡,没有露出一丝不满,把这丝冒上来的羞意压了下去,神色恭敬道:“主公,关于施家,我们探听到了一些消息。”
“施家在百姓间威望很高,被百姓称为活菩萨,每月十五,施家都会专门派出人手在燕京城门义诊。”方脸男人道:“光是我知道的,城南基本上大部分人都受过施家的恩惠,我们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