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淡淡道:&ldo;朕与九梦华通过书信,他说你剑法学有所成,可以为萧冷报仇了。等人来到云锦城,你见机行事吧。&rdo;
我说:&ldo;不是来求和的吗?&rdo;
父皇淡淡说:&ldo;什么和不和,漠北异族是插在我离国心中的一根刺。现在到时候拔了。&rdo;
我说:&ldo;是。&rdo;
父皇说:&ldo;小心点。&rdo;
我说:&ldo;嗯。&rdo;
父皇跟我相处时总是不看我,比如现在,他在看不远处娘的墓碑。
我轻轻问:&ldo;你恨过他吗?&rdo;
父皇淡淡说:&ldo;他是个英雄,朕心服口服,若他还在,必会十分疼爱你,也最适合阿离。&rdo;
夕阳的光照在他的脸上,他脸上沧桑在虚幻的光线中令人生起忧伤。
我张了张嘴,终于开口问他一句:&ldo;那我以后还可以叫你父皇吗?&rdo;
他终于转过头平静地看我,说:&ldo;可以。&rdo;他又跟我说了一句他以前曾对我说过的话:&ldo;白冷,天下之大,你想去哪里都可以。&rdo;
他身上的龙袍还没有换下来,不管何时何地,他都是九五至尊的天子,喜怒不形于色,心思难辨。
他总是高高在上不近人情,偏偏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有多钟情钟离。也许,我对他而言,最重要的身份是,我是钟离唯一遗留下的女儿。
他答应过钟离,要把我养大,他那么爱钟离,什么都可以答应她的。
德公公走过来,说:&ldo;皇上,季龄老丞相来了柳雾原,说要求见圣上。&rdo;
父皇淡淡说:&ldo;带他来吧。&rdo;
说罢,他走向娘的墓碑。
我坐在坡上,看着坡下不远处的季龄向墓碑走去,他和父皇并立着,背对着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漫无边际地想像以后,若我哪天死了,谁会年年来祭拜我?
白相与会吗?他能记住我几年?
父皇和季龄忽回身望向我,然后季龄向我走来。
季龄缓缓走上坡,我起身下去扶他。
季龄今天没有穿官服,一身儒者装扮,他微喘着气说:&ldo;小公主好。&rdo;
我微微一笑:&ldo;丞相好。&rdo;
季龄说:&ldo;老臣已经辞官,不是丞相了。&rdo;
我一愣,说:&ldo;季老不做官了?&rdo;
季龄微微一笑:&ldo;嗯,老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