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正泽心中,不过是觉得三皇子不论性情,还是心意都比裴逸楼来得稳妥。
颜心对着远处的哥哥会心一笑,扭过头来。
赫连祺枫对自己有些想法,或许只是源于这几年里不多的几次接触,颜心觉得,这种简单的感觉与感情并不会长久,尤其对方还是皇子,将来还会是皇帝,那时候,三皇子得有多少宠妃?想想这些她就不寒而栗。
如今心心念念得原因,不过是得不到罢了。颜心低头,把眼睛里的情绪隐去。
赫连祺枫与她道:“从第一次见面起,我心里就存了你的影子,这么多年过去,我只以为当你是妹妹。
可是,如今母后逼着我取秦尚书的女儿为皇妃,我突然意识到,我自始至终心里装的都是你。我并不喜欢秦妍,可她是母后定下的,我与她的亲事容不得变故……只能委屈你做个侧室。”
赫连祺枫握拳,眼睛里的纠葛不做掩饰。
颜心一时之间倒是不知该说些什么,盯着他道:“可你该知道的,裴逸楼与我还有婚约在,不管我与他双方何意,那婚约毕竟已有很多人知晓。裴世子爱慕秦姑娘的事,也是众所周知,你必定比我还清楚他二人的感情。
如今,你要迎娶秦妍姑娘为皇妃,可曾想过裴逸楼的面子?他一直与你在一起,外人眼里你们好得好似兄弟,只是如今你说你要我做你侧妃,可曾想过这事一旦传扬出去,他可还有脸面?与我,众人又会如何编排?”
几句话说的赫连祺枫瞠目结舌,苦笑道:“我还是希望你叫我祺枫哥哥,而不是一口一个三皇子,什么时候咱们也如此生疏了。”
颜心垂眸,心思难平,冷声道:“你算计我。”
赫连祺枫一愣,抬头道:“心儿说什么?”
“秦家乃是权臣,对不对?而作为皇储的你,必须扶植一方堪为已用的势力,来掣肘秦家……”
“心儿”赫连祺枫惊得站起,双眼不敢置信得瞧着颜心,皱着眉头道:“在你心里,我会做这么龌龊的事吗?”
颜心扭头,心里有些别扭。
与裴逸楼关系那样好,夺了心上人已是往他心上插了一刀,如今又要不顾一切扫他面子……
见颜心不说话,赫连祺枫意识到她在想些什么,只好解释道:“即便我与秦妍的婚事不成,逸楼也不会再对秦妍心有所属了。”
颜心一愣,瞧着她不信的神色,赫连祺枫只好继续道:“逸楼的心意,秦姑娘早就知晓,京中也有关于秦姑娘与逸楼的传闻。只是,婚事是秦家求上门的,是秦姑娘每日里讨好母后得来的……我如此说,你可明白了?”
颜心愣怔,摇摇头。
赫连祺枫咬咬牙:“是秦妍算计了逸楼,自以为皇妃比世子妃好处多,便弃了逸楼。逸楼怎么会不知道,所以我说,即便婚事不成,逸楼也瞧清了她的嘴脸,断不会再与她有任何纠葛了。”
居然……有这种内幕。
颜心点点头,怪不得那天裴逸楼气成那样,好死不死得重提婚约来,不过是气不过,娶了媳妇彻底决裂给秦妍看啊。
可是,颜心还是摇头,对着一脸希翼等待答案的赫连祺枫道:“我对三皇子您,确实没想过其他的关系……我……并不想掺合进去,不想过那种如履薄冰的生活,不想每日里战战兢兢,生怕别人来害我,你要真喜欢我,就别逼我做不愿做的事情吧。”颜心语气软了些,恳求得望着赫连祺枫。
一袭话,惊的不只是屋里的赫连祺枫,门外愣住的还有上前来拉赫连祺枫回去的慕正泽。
“心儿……别这么说殿下。”慕正泽咬咬牙,看着颜心的神色复杂,三皇子对妹妹有心,也有能力护得妹妹周全,只是……妹妹连三皇子这样的人都瞧不上,莫不是对裴世子真的动了心思?
颜心只是摇摇头,也没看二人,只垂着头,瞧不清神色,声音平静无波:“三皇子还是走吧,别让多年的感情敌不过这权势。”
“心儿……”慕正泽本待帮祺枫说几句辩解的话,可瞧着妹妹脸上神色,到底不忍说些什么,只好对祺枫道:“你也喝了不少,我送你回京城吧。”
赫连祺枫默不作声,眼神灼灼得盯着慕颜心,问道:“我只问你一句,心中可有了别人?”
颜心一愣,不看他,撇过头去,言道:“哥哥还是快送三皇子回去吧,莫不是酒喝多了,说起浑话来。”
说完,便往自己屋里去,不管慕正泽最后是如何把他劝走的。
可等到傍晚用了晚饭,慕正泽没回来,反到是三皇子去而复返。
“你、你怎么回来了。”颜心正独坐院儿中发呆,谁知道眼前景色被一高大身影挡住,一惊之下,发现竟是赫连祺枫,而四周根本没有慕正泽的身影。
“嘘,你跟我来。”赫连祺枫不待颜心多说,点了她哑穴,一个起跃,已经拦腰带着她降到了院墙之外。
颜心早就吓傻,本该醉酒摇摆的一个人去而复返不说,竟然神色更加清亮,哪有半分喝多的征兆。
更惊得是,三皇子跟裴逸楼怎么轻功都这么好,那墨漓呢,慕正泽呢?该不是身边隐藏的都是高手吧?
外有自有人接应,连头都没敢抬起瞧颜心,看那样子,大概是三皇子的心腹。
赫连祺枫偷着把颜心带出来,与她一起进了马车,见颜心一阵挣扎,只好等马车驶出去多远才解了她哑穴。
“你要干什么。”饶是对方是皇子也不能光天化日抢人吧,这么不由分说把自己劫出来,颜心也有了火气。
“只是离着你那婢女跟庄子远些,我只问你些话,问完我自送你回去。”怕颜心一气之下跟他闹将起来,赫连祺枫连连后退,示意自己并没恶意,躲到了车厢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