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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号乍现(第1页)

德军的第一及第二装甲师会率先同意英国对情势的评估——唯有奇迹才能挽救英国远征军。他们迅雷不及掩耳地抵达阿布维尔,沿途的法国村民还一头雾水,以为这群风尘仆仆的金发战士肯定是荷兰人或英国人。他们的速度如此之快,就连德军最高统帅部都还没计划好下一步该怎么做:该往南夺取塞纳-马恩省河与巴黎,还是往北歼灭受困于佛兰德斯的盟军。

最后决定北上。五月二十二日上午八点,德军最高统帅部以密码发出信号:“往北出发。”伦斯德麾下的A集团军坦克及摩托化步兵再度动身。

第一、第二以及随后加入的第十装甲师,形成此次进攻的左翼。这三个师组成古德里安将军的第十九军,他们的使命就是维持古德里安身为德国最伟大坦克战专家的名声。他们将夺取海峡港口,封锁盟军的一切脱逃机会。第二装甲师朝布洛涅出发;第十师的目标是加来;第一师则锁定敦刻尔克——这三个港口中最远,但却最繁忙也最重要的一个。第一天,他们挺进了四十英里。

二十三日上午十点五十分,基希纳中将(FriedrichKirchner)的第一师坦克部队从古老的要塞小镇代夫勒(Desvres)出发。敦刻尔克位于东北方,距离三十八英里。照情势来看,他们明天或后天应该就能抵达。

中午,坦克部队到了兰克桑(Rinxent),距离目标还有三十三英里;下午一点十五分抵达吉讷(Gu?nes),只剩二十五英里了;下午六点左右,他们轰隆隆地开进莱阿塔克(LesAttaques),距离再缩短到二十英里。

在这里,他们必须渡过加来—圣奥默运河。基希纳将军料想盟军应该已经炸毁桥梁,因此招来一连工兵。连队没派上用场,有人忘了炸桥,桥梁依旧挺立。坦克顺利渡河,当晚即进入佛兰德斯,准备往东行进。

晚上八点,基希纳的先遣部队抵达阿运河(AaCanal)——这条河的河口距离敦刻尔克仅十二英里。在英军用来保护右边侧翼的“运河防线”中,阿运河扮演了重要角色,不过还没有几支盟军部队抵达这里。午夜左右,第一装甲师强力渡河,在圣皮埃尔埃布鲁克(SaintPierre-Brouck)创建了桥头堡。二十四日早晨再拿下三座桥头堡,一支作战队伍继续前进到布尔堡郊区,此地距离敦刻尔克只剩十英里。

德军士气如虹,战俘大量拥入,战利品堆积如山。师部在战斗日记中得意扬扬地写着:“战俘和战利品得来容易,摆脱他们还比较困难!”

不过高层就没有如此欢欣鼓舞了。装甲军司令克莱斯特将军(EwaldvonKleist)为坦克的折损忧心忡忡——这些坦克无法修复,他估计损失了五成战力。第四军司令克鲁格上将(GuentherHansvonKluge)觉得坦克车距离后援部队太远了。大家都担心这条侧翼拉得太长,缺乏掩护;他们走得越快、越远,就显得愈加暴露。阿拉斯的英军突袭部队虽然被击退了,却让德军饱受惊吓。

没有人理解盟军为什么不继续攻击这些侧翼。对于经历一战的将领来说,这实在令人费解——一战期间,胜利往往在几码之间,不像如今行军动辄好几英里。希特勒和丘吉尔毫无共通之处,但在这一点上,两人并无二致,他们都不欣赏古德里安及其信徒设计的新战术造成的瘫痪效果。

军团各级将领也有同样看法。二十三日下午四点四十分,当第一装甲师朝敦刻尔克的方向长驱直入,第四军指挥官克鲁格将军致电位于夏维尔(Charleville)的A集团军司令部,找到坐镇总部的伦斯德将军。作为老派军人,克鲁格表示他担心坦克已走得太远,“部队希望明天有机会拉近距离。”伦斯德同意,于是下达命令,装甲车于二十四日暂停前进。所有人都认为这次停顿不过是个暂时的措施,只是一个喘息的机会。

而在藏匿于德法边境树林中的行动总部列车上,戈林元帅(HermanG?ring)也因为装甲部队不断挺进的消息而越来越焦虑。不过,他担心的倒不是侧翼暴露或机械故障。虚荣心极强的戈林是德国空军元帅,他担心这些引人注目的战术,剥夺了他的空军在即将到来的胜利中分享的荣耀。

五月二十三日下午,当一名副官传来装甲部队的最新战绩时,他正在列车旁的一张大橡木桌上工作。看来,敦刻尔克跟整个海岸可以在一两天内拿下。戈林重捶桌面,咆哮着说:“这是空军的大好机会!我必须马上跟元首通话,立刻接线!”

电话立即接通希特勒在德国西北部艾弗尔村(Münstereifel)附近的森林总部。戈林滔滔不绝地陈述己见:德国空军展现身手的时候到了。如果元首能命令地面部队退后,赋予他行动空间,他保证他的战机能独力歼灭敌军……这会是一次低成本的胜利,功劳将属于跟新国家社会主义帝国站在同一边的空军,而不是那些陆军将领和保守的普鲁士贵族。

“戈林那张大嘴又在胡说八道了。”最高统帅部作战局局长约德尔少将(AlfredJodl)说。戈林打电话来时,约德尔和其他几名参谋官正好围在希特勒身旁。

事实上,戈林对希特勒知之甚详,每句话都打在他的心坎上。而且,他正好赶上希特勒耳根子最软的时候。几天来,元首越来越担心装甲部队的安全。在最高统帅部,凯特尔(Keitel)和约德尔少将向他提出警告,表示佛兰德斯的地形不利于坦克作战。另外,一九一四年的往事也不时萦绕在他的心头:当时显然已溃败的法军上演了一出“马恩河奇迹”(themiracleoftheMarne)。

一战还在他的心头笼罩另一层阴影:法国是真正的敌人,巴黎是真正的目标。上一回,整整四年时间,这座伟大的法国城市始终在咫尺之外可望而不可即——而这次绝对不可重蹈覆辙。是要运用坦克把英军筋疲力尽的九个师逼到海里?还是保留坦克战力,用来对付法军为了防卫巴黎及法国南部而刚刚集结的六十五个师?面对这样的抉择,谁不会选择戈林提供的这条好走的路?

在这种心态下,希特勒隔天早晨(二十四日)飞到夏维尔跟伦斯德将军商议。这是一次最称心如意的会议。保守的伦斯德说明他已经下令让装甲部队停止前进,好让其余兵力赶上队伍。他接着建议下一步行动。步兵团应继续攻击阿拉斯以东,不过装甲部队应坚守阿运河阵线,轻松收割被B集团军从包围圈另一端逼退至此的英国远征军。

这项计划与希特勒的心意不谋而合。他立刻批准,并且强调必须保留坦克战力,以便投入未来的作战计划。除此之外,他表示继续缩小包围圈只会对戈林的轰炸机造成阻碍——这个考虑恐怕会让斯图卡飞行员大吃一惊,因为他们莫不以精准的轰炸能力而自豪。

中午十二点四十一分,元首授意下达新的命令。这些指令不仅确认了伦斯德于前一天发布的“休止令”(haltorder),更让暂停命令变得具体而明确。将军前一天并未明白指出部队应该在哪里暂停,几名装甲师指挥官偷偷前进了几英里。希特勒纠正这项疏忽,详细说明坦克应据守的明确地点:

往阿拉斯西北方前进的部队,不得越过朗斯—贝蒂纳(Béthune)—艾尔(Aire)—圣奥默—格拉沃利讷的整体阵线。在西侧,所有机动部队原地集结,等待敌军自行落入上述的有利防线。

“我们完全无言以对。”古德里安后来回想休止令对坦克部队全体弟兄造成的影响时说道。此时,四个装甲师和两个摩托化步兵师已抵达了阿运河,并在河对岸创建了六个桥头堡;先遣侦察队畅行无阻,如入无人之境……敦刻尔克已在视线范围内。最前锋部队的参谋官托马上校甚至可以认出圣埃鲁瓦(SaintEloi)教堂壮丽的方形钟塔。现在为什么要停下来?

德国陆军最高司令,陆军元帅勃劳希契上将(WalthervonBrauchitsch)也存着同样的疑惑。他一直到下午三点左右才接到命令,这项行动实在太匪夷所思。更令人费解的是,这样的重大决策居然没有事先跟陆军的最高司令商量。当天晚上,他被召往希特勒的总部。他打算据理力争。

他毫无开口机会,反而惨遭痛骂。希特勒得知勃劳希契下令将第四军从A集团军转调到B集团军,以便合并指挥,终结这场战役。元首觉得这是一项错误,并且为了勃劳希契没有事先征询他的意见而大为震怒。

他一边对这位倒霉的将军咆哮,一边取消调军计划并且重申休止令。晚上八点二十分,勃劳希契抱着愤怒与屈辱回到陆军总部。他的参谋长哈尔德将军(FranzHalder)心情更糟。他前所未见地迟了将近一小时才去参加陆军总部的夜间会议,情报官利斯上校从没看过他如此生气。他透露休止令的消息,大声嚷嚷着:“总参谋部没做错事!”

不过他也没打算逆来顺受。会后,稍微冷静之后,他招来作战官格赖芬贝格上校,商讨如何规避这项命令。他们不可以做得太明显,不过陆军总部——陆军下达命令的正常消息来源——确实提供了一条管道。午夜刚过,他们就想好了计谋:陆军总部发布休止令的补充指令,允许(而不是命令)A集团军越过运河防线。在正常的指挥系统下,伦斯德会将命令传到第四军,后者再传给古德里安的第十九军,到时候,“飞毛腿海因茨”[1]应该能听懂弦外之音。

不过正常的指挥系统失灵。谨慎的伦斯德并未转达命令,他说希特勒授权他制订作战策略,而他觉得取消休止令并不安全。除此之外,伦斯德说,他们没有足够时间通知空军调整早晨的轰炸目标。

当然,伦斯德隶属于陆军总部,而军团团长不理会陆军总部的命令,在德国陆军史上是闻所未闻的事。不过哈尔德跟勃劳希契也拿他没辙,他们的唯一办法是找希特勒裁夺,而谁都知道元首心里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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