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说过,我心中只有那个扶养我长大的娘,虽然她已经离开了,但是,她永远都是我心目中唯一的娘。”吉祥也很固执。
“吉祥……”荣奕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婉言道:“你若不去相认,也许这一生就这样和他们错过了,你真的割舍得下吗?”
闻言,吉祥一颗心紧紧地揪了一下。荣奕说得没错,她真的割舍得下吗?
虽然嘴里总说不在意,可她还不是把那块玉像珍宝似的一直带在身上?不管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她内心深处依然渴望能见他们一面吧?
“听说杨家人已经搬走十几年了,这次突然又回来,而且一回来就派出大批人手在寻找女儿的下落,我感觉得出这事对他们必定是非常急切的,如果他们当初是恶意将女儿遗弃,现在又何苦这样寻找?”
吉祥沉默下语,她内心好挣扎,一方面怕自己只是空欢喜一场,杨家正在寻找的那个女儿根本就不是她,但另一方面,她又担心自己就是杨家在寻找的那个女儿,那么,从此之后,她是不是就要和荣奕分开了?
“你把那块玉珮给我,我先拿去杨家给他们认看看,如果你真的是他们的女儿,我一定会问清楚他们当年抛下你的原因,若他们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就不让他们将你带走,你说好不好?”荣奕轻声哄道。
吉祥抬起头,眼神有些幽怨地看著他,问:“如果他们可以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你就要让我回到他们身边?”
听她这么一问,荣奕先是一愣,继而笑著说:“如果他们真的是你的亲生父母,又深切地渴望你能够回到他们身边,我能不让你回去吗?”
吉祥的眉头轻轻地一拧,一时之间,她也迷惘了,如果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的代价就是离开荣奕,她舍得吗?
“你舍得让我走吗?”挣扎了许久,她还是忍不住要问。
“我舍不得也要舍得啊,傻瓜。”荣奕将她的身子轻轻地往前一揽,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我总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让你们一家人不能团聚吧?”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为什么她感受不到他对此事所表现出的依依不舍,反而明显地看出他眼中的兴高采烈?
“你要相信我,我不会舍得让你受到一点伤害的。”他只会选择对她最好、最有利的事去做。
他急著要将她推离身边,已经对她造成很大的伤害了,可她此时也不愿多说,如果老天爷真要在此时拆开他们,她也认了。
反正,她一直都是让命运摆布的,她根本就没得选择。
于是,她推开他,将挂在颈子上的那块玉珮取出来,交给他。
“我已经把未来的命运交给你,要怎么样,都随你决定了!”
“我又不是老天爷,怎能决定你的命运?”荣奕笑道。
“总之,你要我走我就走,你要我留下我就留下,我还能怎样?”她有点赌气地,转身就走进自己的房内。
“吉祥,若不是为了让你这一生不再有遗憾,我又怎舍得你离开呢?”荣奕握著掌上那块还带著些许温热的玉,喃喃地说著。
“平远,这么多天了怎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容貌绝美的贵妇轻蹙著眉,语气显得十分焦急。
“你别忧心,我已经加派许多人手出去寻找,应该很快就会有好消息回来。”俊挺温雅的男人在一旁劝道。
“唉!都怪那赵婆婆,竟然如此狠得下心,将咱们女儿丢弃,还故意放出假消息,说他们一家人搬到长安去了,害我们也傻傻地到长安找了这么多年,没想到……”邵月媚说到这里,又伤心得掉下泪来。
“月媚,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现在再埋怨赵婆婆也没用,只怪当初我们思考得不够周密,只想快点把女儿送出府去,赵婆婆毕竟只是个产婆,不是我们的亲人,在那种情况下,她会感到惶恐,也是人之常情。”杨平远长年征战沙场,对世事早已看得透彻,赵婆婆的行为只是一种寻常人会表现出来的求生本能,他不怪她。
“我怎能不怨?若不是小叔在金陵城遇到赵婆婆,得知事情的真相,我们一家人都还在长安漫无目的地寻找……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冒著大家一起死的决心,怎么样都不该把女儿交给她。”邵月媚只要想到那个刚出世的女儿就这样被丢弃了,她的心就有如刀割般。
如果当初他们不要被赵婆婆所欺骗,留在杭州好好地找,或许还有机会见到女儿;而今,都已经过了十七年了,他们究竟要上哪儿找呢?
噢!她可怜的女儿啊!到底现在是生是死呢?
“月媚,也许这就是女儿的命,你若是因为太过思念,反而把身体弄坏,可就不好了。”杨平远心疼地劝著。
“平远,女儿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人家说母子连心,我怎能不思念?”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有家仆来报:
“大爷、夫人,荣记布庄的大少爷来拜访。”
“快请他进来吧!”
夫妻两人互看一眼,邵月媚赶忙拿罗帕将眼角的泪水拭乾,一会儿,就见荣家大少爷风度翩翩地走了进来。
“晚辈听闻侯爷、夫人回到杭州,特地前来请安……”荣奕抱拳一揖,目光落在杨夫人身上便愣住了。
她……果真有一张和吉祥七、八分神似的脸!
难道她真会是……
两人初次见面,杨平远不免也要说些客气话:“听说贵泽兄已经将荣记布庄交由你来管理,这几年来更是经营得有声有色,你年纪轻轻的就有这样的成就,实在难能可贵。”
荣杨两家在杭州都是大户人家,只是一官一商,两家的往来并不频繁,不过彼此的状况大约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