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大雨,哗啦啦的浇了下来,将天地笼罩在一片晦暗当中,这场雨持续已有一两天的功夫,将大地变得泥泞不堪,大地激起的雨雾,让对面百步之外,都难以分辨清楚。
雨水渐渐稀落,突然在林丛中一片涌动,探出了一颜色古怪的头颅左右观望着周围情形,身子在之后也都走了出来,这才看清冒出的是一位高大壮汉,这大汉带着铁盔,头顶的红樱全湿了,只是黏在头盔上头,身披没有肩膊甲叶的上半身软甲子铁甲,胸口的护心镜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只冒出钢铁本身的寒气,手执一柄直刀,只是滴着雨水,益增寒气。
大汉身后鬼魅一般的又冒出了几十条人影,盔甲兵刃精利,铁盔上的红樱如血一般红。
“哥,你说这袭营能成么,先前都袭击过一回了,吃过了亏,这他还不得准备好了啊!”
刘三摇了摇头,低声道:“上头吩咐下来的事你就少管,就跟着常…常甲长走就好了,届时军功有的你领,现在闭嘴。”
刘三望着前方那壮硕的身影,一时也有些感慨,这个叫做常遇春汉子的前几日还只是个小卒,没过几日居然就成了自己的长官,这升官的度,啧啧…前途不可限量啊!
常遇春眼望着这横在眼前的营墙,心中暗自琢磨,根据着前往的经验,从这里突破进入,是到帅帐最近的,届时只要头领一信号,自己就能第一时间突围进去,杀了元军大帅,弥补自己前时的遗憾。
常遇春猩红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的营寨上巡视的兵士,紧绷的身子微微前倾着,随时准备出击争取一击必杀。
突然前方一阵火光飞入天空之中,直炸起好大一片烟花来,在那些个元卒还不知是怎么回事时,顿时整个元军营寨周围喊杀声四起。
常遇春先行而入,挎着大长腿几步就到了营寨下,望着这一丈高的营墙,轻蔑地笑了笑,拿出饶勾一甩就到了城墙之上,嘴中咬着直刀,手臂握着绳索青筋一阵暴起,双脚一蹦就跳在营墙之上,不过是三两步就翻了上去。
其余元卒在晦暗中隐约见着有人影上了营寨,还只道是什么,定眼一瞧见着其脸色奇形怪相的涂作一团,绿绿的看着很是狰狞,心中更是惊慌,后退一步随即反应过来,敌军来截营了,脸上更是露出了恼羞成怒之色,几人成群便缓缓包围了过来……
在元卒围作一团齐身挥刀之际,常遇春看也不看,持着直刀转身来,站立原地一圈只是一个旋转,一阵刀影闪过,那些个元卒用力持刀的手臂逐渐瘫软了下来,低头一看,只见肚子上被划了一条好大的口子,肠子内脏流了满地,喉咙中出嚯嚯的声音,最后无力倒地。
常遇春左右观望一阵,见着其余元卒离这里还有老远,等了一会儿,身后几十人的红卒都攀爬了上来,对着众人点了点头,一众人便朝着东南方向的帅帐所去。
本意是就这么悄悄地渡过一些地方,尽快赶过去,可是天总有不如意的时候,只见着城楼之上有一哨兵瞧见直吹响了哨子,清亮的哨声顿时响彻在营地之中,原本安于梦中的元卒被这紧急的哨声一阵惊醒,不顾穿衣系鞋,提了武器光着脚板就跑了出去……
常遇春在一箭射死了那讨厌的哨兵后,见着越围越多的哨兵,心中更是暗恼,大声道:“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全军准备投掷手榴弹。”
众人一听命令当即就解下了身上的两颗手榴弹来,在常遇春富有节奏的调节下,众人分成两排,对着前方的元军一阵手榴弹就扔了过去,几百颗手榴弹一起爆炸,那响声更是如雷声在头顶炸响般的鸣耳。
在清空出一片空地之后,见机不可失,常遇春命令着众人冲上前去,只要见到元军就杀。
在一阵喊杀之后,在随着“白莲教妖人,施妖术”的喊声响起,元军抵挡一阵终于崩溃了开来,混乱之下生了营啸,践踏死伤之下比着四处义军杀的还要多。
常遇春当前也是管不了那么多了,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要在那元帅逃离帅帐之前抵达才行,左右见到的元卒看也不看,不管是跪地求饶还是持刀顽劣反抗,只要是见着了就一记重刀劈去,毫不留情。
其余众人见着周围贼人都已经杀红了眼,特别是那手持直刀的贼将,所过之处竟无一合之敌,心中恐惧下便纷纷退散开来。
常遇春一见着前方人群退走,大道一声:“天助我也,亡你大元。”直从元卒中抢了一匹马来,也不顾马儿的烈性,只是爬上马背双脚挂着着脚蹬扣于马腹间,双脚夹住一用力,马儿痛苦的嘶鸣声顿时响起,双手再用力一提缰绳,便是完成了训马的任务,在一旁元卒叹为观止的神情下,一扬马鞭便便绝尘而去。
常遇春一路策马狂奔,真可谓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一路冲杀而来,脑浆、血液溅于盔甲之上,红的白的一大块混杂在一起,更显狰狞之色。
这时那曹公公才从帅帐内走出,见着兵营内一阵兵荒马乱,人群胡乱涌动,喊杀之声不绝于耳,直吓得双腿抖起来,在一旁亲军的催促中,最后留恋望了一眼帅帐内依偎着瑟瑟抖的美人,一咬牙登上马正要走去。
只听见一声“元狗休走”,回过身望去,只见着一铁血汉子手持直刀势如破竹般的杀来,那嗜血的眼神端的甚是吓人,正惊慌时,胯下战马仿佛感应到了主人心事扬蹄嘶鸣一声便向前冲去,曹公公倒是一时没握稳缰绳之下差点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伏身于马背之上,心中更是慌乱不堪。
在亲军不断向后奔去阻挠之下,逃过一阵,才听不到了那大汉的嘶吼之声,曹公公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只见着前方又是人影一阵攒动。
焦急之间,只见着是穿自家元军服侍的人马走来,只不过他们的手臂上却系着红带子有些奇怪,心中刚刚安定下来,就听着前方一阵喊声:“前方是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