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种丑态,孔凡很是无奈,这就是少年团。少年团的成员百分之八十都是十二岁以下的,十二到十五岁的很少,至于十六岁以上的大都加入保安团了。孔凡今年已经十六岁了,按理说他也可以选择去加入保安团。可是,仇天行却没有批准。
当初与鞑子的小部队一战时,孔凡给仇天行的印象很深,可以说就是孔凡的鞭炮挽救了仇天行的队伍。所以仇天行对于孔凡很是重视,只是因为他岁数太小所以没有让他加入保安团。只是后来看到孔凡自己建立了一个少年团的组织后,仇天行觉得这是一种将辖地内的少年们组织起来的好办法,只要训练几年便可以成为保安团的预备役了。若是军情紧急,还可以直接上战场。
仇天行一直觉得让妇女和儿童上战场并不是一种残忍,反而是妇女和儿童在没有任何防备能力下被屠戮才是真正的残忍。这个时代的战争已经不是单纯的军人之间的战争,而是两个国家,两个民族之间的生死存亡!胜利者可以拥有整个天下!而失败者则是亡国灭种!
所以,仇天行对于少年团的建设也是抓得很紧,不仅经常接见少年团的团长孔凡,而且还不定期的派遣保安团的军官来给少年团授课,教授他们一些训练和战斗的技巧。
如今,不论战斗能力,至少少年团正步队列就走的很好,拉出去的话也可以充当一个花架子了。只要经过几次低强度的战争,或许就可以迅速的提高战斗力了。
这次,在得到仇天行的许诺后,孔凡心中有了期待,他想若是少年团能全部接受整编,那自己至少也是个中队长的职位了,就是大队长也是指日可待的。
当然,除了少年团的战斗力的问题,孔凡心中还有个烦恼。就是他前段时间才得知第一大队第一中队的宣讲员竟然也叫孔凡,和自己同名同姓。于是,大家便称呼宣讲员孔凡为大孔凡,而自己便叫小孔凡。因为大孔凡今年二十二了,而小孔凡只有十六岁。这让他极度不舒服,凭啥自己就叫小孔凡啊!所以,孔凡心中有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日后自己的职位在对方之上,甚至直接就是对方的上级,那么自己便不会叫小孔凡了吧!
抱着这股念头,孔凡想早点进入保安团系统,这样才好升的快点。虽然孔凡还小,但执掌少年团团长之位近一年后,竟然也产生了一丝对权利的迷恋。
宣布了仇天行的指示后,孔凡便让团员们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眼下还是春耕时分,农活很忙的,少年团的成员也是各家的劳力,耽搁不得的。不过,在春耕忙过后,少年团的训练就会抓紧了。
回家的路上,孔凡看到了许多村委会的委员在组织人手开垦荒地,还有妇女协会、老人会的成员们也在一旁打气,甚至还有人打着鼓唱着歌,田地里好一副热闹场面。老牛们努力的迈着步子,只为了好逃离身后啪啪的鞭子。小娃子们拎着比自己身子小不了多少的菜篮子在田埂上狂奔,到处找自己的家人,好送出篮子里的吃食。
望着这一切,孔凡心中暖融融的,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如此热闹的场面了。这里没有官府,也没有鞑子,只有勤劳的人们在一起努力的耕种,期待着收获明日的希望。为了守护住这一切,为了不让敌人将这幅美好的画面破坏掉。孔凡心中暗暗地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誓死保卫这里,保卫这些乡亲们。等春耕后,少年团的训练一定要抓紧,至少保证每个成员都拥有一根长矛。
不过,仇天行团长可是和孔凡说过,今后少年团将是重点支持对象,装备培训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不仅要训练的好,还要保证每个居委会和村委会都有少年团的分支机构,还有那些新占领地区也要成立少年团。争取在一年内将少年团发展到三千人的规模,三年达到一万!
少年团一直都将仇天行视为是少年团的最高领袖,既然是最高领袖的希望,那自然是要全力以赴的完成的。所以虽然孔凡觉得压力很大,但还是决心完成最高领袖的指示!
他要回家制定一个少年团的扩充计划,提拔一些岁数较大的骨干到信阳光县等新占领区域组织少年团分支机构的建立。这个时代十五六岁已经可以成婚了,所以派遣出去领导地方工作也算是独当一面了。想到这里,孔凡的脚步又快了些。时间紧迫,耽搁不起。不仅是孔凡,所有人的心中都有着这样的想法。
第五十九章 陈家兄弟
烈日当空,狗吠蝉鸣。这时的天气应该躲在家里乘凉避暑,可是在上石桥后岗村的打谷场上,许多人正围成了一个圆圈,圈子里有两拨人正对峙着。
一方人多势众,为首之人更是锦缎华服;而另一方只有两人,大约十五六的模样,身上穿着粗布衣服。此时,这两少年中较为年长的一个冲着华服男子喝道。
“范老爷,你不要欺人太甚!俺家的地俺是不会卖的!”
“陈大,那你那秀才父亲咋办?总不能死了还落到席子卷尸的下场吧!不如卖了地,好打口棺材吧!”范姓男子说道。
“十亩好田你就出三两银子,这只是十分之一的价,和抢有啥区别?”年纪较小些的说道。
“陈二,你讲讲良心,你家那地也叫好田?荒了多久每种了?俺这是看你父亲走后,你们兄弟俩可怜,连场丧事都办不了,所以才良心大发,收了你家的地。你可别好心当作驴肝肺啊!”范姓男子撇了撇嘴,恶狠狠的说道。
“你?你还要脸不?这种话也讲得出来?”陈大气的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陈大与陈二是弟兄俩,陈大叫陈博,陈二叫陈涉。乡里人觉得这两名字太难叫了,所以都喊他们陈大与陈二。陈博与陈涉的父亲是个秀才,还是那种考了十几年都没考上举人,却不死心,一次次应考的秀才。家中本有些祖上传下来的田宅,可这么多年的吃喝用度下,最后也只剩下十亩地了。陈博与陈涉的母亲死得早,一直与父亲相依为命。可如今,前不久父亲也大病一场,然后去世了。其实,陈博与陈涉知道,父亲死的原因是心病。一方面父亲没有能力也没有勇气反抗鞑子的剃发易服令,另一方面他又因为自己软弱无能剃发易服感到耻辱,如此,郁郁寡欢下,便一病不起散手人寰了。
本来陈博与陈涉两兄弟悲痛之余,商量好卖一两亩地,好买口棺材,刻个石碑安葬父亲。可不成想,竟然被村里的恶霸地主范建知道了。范建一直对陈家兄弟的祖田惦记着,范家祖上落魄时还租过陈家的地。不过后来,范家祖上因为省吃俭用,攒钱买地,变得越来越发旺,家产也越来越多。而陈家却痴迷科举,结果屡试屡败,家里也渐渐破败了。其中所卖的田地一大半都被范家买下了。
如今,陈家兄弟的父亲去世了,范建想将兄弟俩最后的土地买下,好为范陈两家数十年的买地卖地史划上一个句号。可是,因为范建欺负陈家兄弟年少,想以超低价买下,结果激起了陈家兄弟的反弹。
“哼,这次你们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由不得你们!大狗,二毛,把卖田契拿来,让他们按手印!”
听到范建的命令,身后走出两人,手里拿着田契与印泥,准备让陈家兄弟按手印。结果,陈家兄弟自然是不依,他们向四周围观的乡民们呼救。不过,却没有人理睬,大家只是在看热闹而已。虽然其中有很多人都是陈家兄弟的亲戚故旧,可是范老爷可不是那么好惹的。犯不着为了这两个没爹的娃去得罪范老爷。
见陈家兄弟还在闹腾,范建不高兴了,他让身后的健仆上前压住陈博与陈涉,拿起他们的手指,沾了沾印泥后重重按在了卖田契上。见到自己终于完成祖辈心愿,掏空陈家的家产,兼并了他们最后的田地。范建心中犹如吃了蜜糖一般甜,他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能完成列祖列宗的心愿,真是孝子贤孙啊!
留下了三两银子算是买地钱,范建带着人离开了。见到没啥好看的了,围观的人也逐渐散去了。这大热天的,还是回去用井水擦擦身子舒服些。
只是这范建高兴了,陈博与陈涉两弟兄却不高兴了。他们在地上苦了一阵后,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看着这后岗村,眼睛里满是仇恨。还有范建,更是他们最大的仇人!
“哥,咋办?俺们的地没了!家里房子也卖了给爹买药了。这会儿俺们是无家可归了!”
听到陈涉这么一说,陈博心中也是没有法子。范家财大气粗,自己弟兄两怎么和人家斗啊!正苦恼间,他突然想到了前不久来自马家村的传言。
“二弟,你听说过农会吗?听说上个月,那马家村里来了啥叫农会的土匪,然后就抄了好几个地主的家,分了不少田给佃户贫户,听说,马家村那里没田的佃户都发了!”
“那俺们就去投靠农会,然后让农会也来俺们这里分田。最好将这范建家的田地都全分了!”陈涉激动的说道。他仿佛看到了报仇雪恨的希望。
“嗯,不错,去投靠农会也是条出路!不过,之前俺们还是将爹的丧事办了吧!”陈博攥着手里的三两碎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