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点儿忠心为主样子。卫螭笑着摇摇头,这东宫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人啊? 递过去手绢。给承乾太子擦手,继续往前走,承乾太子又摔倒了好几次,每一次,卫螭都不准内侍去扶,只是微笑着重复一句话:“殿下,请起来,我们继续。” 承乾太子性格中。承袭自他皇帝老爸的倔强,这会儿。完全表现出来了。摔倒的次数多了,一身泥不说,他的倔劲儿上来了,嘴唇抿得直直,板着个小帅哥脸儿,眉头皱得死紧,也不说话,摔倒了就爬起来,再继续,如此反复,倒是一旁的内侍,一阵大惊小叫,不止卫螭烦,连承乾也听烦了,最后,干脆把他赶走。这太监吧,身体已经残疾了,精神再残疾,那还真叫人没法把他当个正常人看。 “砰”一声,承乾太子又摔倒了,自己爬起来,继续。这会儿,已经走到村子里,卫螭考虑到承乾太子的面子问题,道:“殿下,休息一段儿,随便走走,放松一下好了,劳逸结合。” 承乾太子正犯倔儿呢,哪里听得进去,爬起来,咬牙继续,然后走两步,又摔倒,不断重复着,卫螭苦笑摇头,好吧,人家太子哥哥都不在意,那他也不多说了,继续奉陪就是。 走着走着,卫螭后脑勺被偷袭了一下,冰冷的感觉,顺着脖颈而下,伸手一摸,一把雪。转头一看,一群小屁孩儿唧唧咯咯的笑着逃散,口中欢呼:“打到庄主哥哥了!” 这些小孩儿都是农庄村子里的孩子,平时卫螭和谢出来饭后压马路散步时候,很爱与他们闹腾,大家都熟悉得不得了了。庄主哥哥这个不伦不类的称呼,也是卫螭教给他们叫的。 卫螭大喊:“跑啥!回来,你们那么多人还怕我一个?赶紧,回来。” 孩子们嘻嘻哈哈,又跑回来,有个家近的孩子,跐溜一下钻进家门,捧一把枣和柿饼出来,递给卫螭:“奶奶叫给的,谢谢庄主哥哥帮我们盘炕。庄主哥哥不能全吃完了,要给夫人阿姨留点儿。” 卫螭接过,有点郁闷,道:“狗蛋儿,说过多少次了,叫我哥哥,就要叫夫人姐姐,不能叫阿姨,差辈儿了。” 被卫螭叫狗蛋儿的小男孩做个鬼脸,道:“不要!奶奶说了,要听夫人的话,是夫人让我叫阿姨,狗蛋儿要听奶奶话,奶奶没让狗蛋儿听庄主哥哥的话。” 说完,和一群孩子笑着跑远。卫螭有点尴尬的看看一脸好奇表情的承乾太子,抓了个柿饼咬着吃,递给承乾太子一个,觉得应该解释一下,道:“那啥,有空住庄子上时候,饭后我和夫人喜欢出来走走,饭后大家都闲,一来二去,混熟了,让殿下见笑了。” 承乾太子笑笑,一脸“我理解”的表情,让卫螭更加的郁闷了。都怪谢,为了捉弄他,非让人家孩子叫阿姨,管他叫哥哥,摆明了占他便宜,也不怕被叫老了。看吧,现在闹笑话了。 “庄主哥哥,过来玩儿啊!” “哎,来了。” 卫螭道:“殿下,歇会儿,过去歇息一下吧?” 承乾太子看着玩得正欢的孩子们,点头同意。孩子们在堆雪人,卫螭拉着承乾过去,参加进去。在众人的齐心合力下,很快堆好一个,找来树枝,给雪人安上眼睛、鼻子、嘴巴。还是狗蛋儿,看看承乾,又看看雪人,突然大声道:“这个雪人,送给这位英雄哥哥,他好勇敢,摔倒那么多次,都能自己爬起来!庄主哥哥对狗蛋儿讲过,好孩子摔倒了自己爬起来就是小英雄!” 卫螭哈哈大笑,很有成就感,笑着对承乾道:“这孩子,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他姐姐带着他出来玩儿,自己掉路边的坑里,泥猴儿似的,哭得那叫个惨烈!” 承乾太子看看一脸崇拜看着他的狗蛋儿,又看看自己浑身的泥,也笑了起来,伸手摸摸狗蛋儿的脑袋,笑道:“你也是小英雄!” 夸得狗蛋儿一阵不好意思。玩儿了一阵,父母们叫孩子回家了,一时间,什么“狗蛋儿”了,“狗剩”了,“狗娃”等等有趣可爱的小名此起彼伏,卫螭一边听一边傻乐。话说,在现代社会,这些可爱有趣的小名已经没了,基本从七零年代开始就少了,倒是六零那一批还多点。 “这些孩子,真幸福。” 承乾太子和卫螭一起站在路边,看着孩子们回家,突兀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卫螭笑笑,对承乾的话,并不感到奇怪,而是道:“是啊,幸福。刚才那个很可爱小男孩儿,就是叫狗蛋儿的那个,今年六岁,还有个九岁的姐姐,父亲早死,母亲,在狗蛋儿还不满一岁的时候就改嫁了,姐弟俩儿是跟着祖父、祖母长大的。”
第三十八章 孟母三迁的故事
乾太子脸上的表情,有着错愕,张张嘴,似乎有点不口的样子。他以为幸福的人,其实背后隐藏着的,是在普通人眼中的不幸。卫螭笑笑,不予置评,笑道:“殿下,天色已晚,更衣之后,该回宫了。” 承乾太子回头看了看安静的小农庄,拄着拐杖往回走,走着走着,突然问道:“卫大人,今后,每天都要出宫走走吗?” “回殿下,以殿下目前的情况,适合在软一点的路上走,今后的复健计划,每天下午来练习一下,当然,只要是土路就行,随殿下的意思,如果不愿意来庄子上,也行。” “不,孤愿意来,成天闷在宫里,又是为了复健,孤愿意来走走。” 承乾太子答得很积极,脸上的表情,也很期待。现在,面对卫螭的时候,他以前那种面具似的五好青年脸,越来越少出现,聪明、开朗,有点孩子气,偶尔会犯倔,会犯错,有着一身小毛病,有着让人觉得刺眼、羡慕的青春飞扬,甚至有时,有点急躁,没毅力,不够踏实稳重,像所有同龄的孩子一般。他有着尊贵的身份,聪敏的天资,懂得尊师重道,虽然有些贪玩,但总体来说,还是一个可以拯救的小孩儿。再尊贵的身份,再美好的出身,也不过是给他加了一个前缀,本质上来说,还是一个没有成熟的孩子。 卫螭也笑得开怀,道:“好,殿下愿意来,随时都可以来。回去吧。” “嗯!” 回农庄,换了身衣裳,承乾太子依依不舍的回宫去。卫螭一摇三摆的晃进家门。就看到他家美女姐姐已经在炕上坐着,眨巴着大眼睛,冲着他一阵阵笑,小炕桌上,摆好了晚饭。都是他爱吃的东西,看来姐姐今天心情不错。赶紧跳过去,今天的吃食是饺子,蒸的,水晶饺。白菜猪肉馅儿,还有一碗排骨汤,他家谢童鞋,每顿都要有汤,不然吃不下饭。 一边吃,一边调侃:“看来领导大人今天心情很美丽啊,对在下有何吩咐没?” 谢笑笑,不理卫螭调侃,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轻飘飘飞过来一句:“我从来没听说过复健还分场的,第一次听说,需要去土路上锻炼。” 卫螭差点被一颗饺子噎死,赶紧灌下半碗汤,才喘着气道:“你丫想谋杀亲夫吗?貌似唐朝很好改嫁啊,在我吃饭时候这么问,居心叵测!” 谢气极,恨恨瞪那厮一眼,冷笑道:“是,唐朝帅哥多啊。我想换一个更顺眼的,可以吗?” 卫螭开始有点堵,特别是看着谢的冷脸,堵的更厉害了,只能自己给自己搬楼梯下去,赶紧扔下筷子。凑过去,一把抱住,被美女姐姐推开。看看空空的怀抱,傻笑:“那啥,我不就是随口一说嘛,再说了,还有谁能比我更顺夫人眼的?看看,咱这五官长的,那就是奔着夫人去的,肯定是哪个神仙早早算到我会和你一起穿越来唐朝。结成夫妻,所以,你看咱这长相,都安排成你喜好,对你眼缘儿的。好夫人,别生气啊。” 嬉皮笑脸哄了几句,总算哄得玉容解冻,回嗔作喜,任由那厮抱着。谢叹道:“你这张嘴啊,叫人又爱又恨。哄得人开心的时候,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你看,招人恨的时候,又巴不得捅你两刀。” “夫人宽宏大量,别和小的计较。” “不计较了,要是和你计较,早就被气死了。” “夫人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吧。” 很自怜,很无奈的语气,卫螭这厮又被噎到了,还是埋头专心吃饭吧,再这么噎下去,估计迟早被噎断气,满嘴的蒜味儿,也不知道人家姐姐肯不肯人工呼吸搭救他。友情提醒,但凡想让美女人工呼吸的,记得清新口气。 嘻嘻哈哈闹了一小场,第二天,厮精神饱满的进宫,不过,还没到东宫,半道儿被李二陛下派人截了去。 “参加陛下!陛下早上好,不知道叫臣来有何事?” 问好完了,还附赠一个热情开朗灿烂笑容,看来厮心情不错。李二陛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卫螭,道:“心情不错?” “那是,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心情好,一天都能有个好心情。” 厮答得非常的愉快,心情,那是美得很,美得很。 “是吗?希望如此。” 李二陛下的语气,带着玩味儿,让某男心中警铃大作,赶紧收起热情洋溢的笑脸小心翼翼的问:“陛下,您有什么要对臣说吗?” 李二陛下板着脸,从鼻子中嗯出一声,看那厮满脸戒备,似乎很开怀的样子,不厚道呀,恨得卫螭牙痒痒的,很想伸脚,但胆子不够。 话说,李二陛下似乎很喜欢似笑非笑的看他,每次被李二陛下这么看的时候,卫螭总有种被猫盯住老鼠的感觉,那啥,化妆一下,他和李二陛下也许可以演绎一下《汤姆和杰瑞的故事》,那可是童年的美好回忆啊,就是不知道人家李二陛下肯不肯。 李二陛下很不厚道的看着卫螭纠结,自己偷偷乐,乐够了,才慢条斯理的道:“有人向朕状告你,不敬太子,罔顾太子身份,丢皇家脸面。” 卫螭差点一头栽倒,丫吴公公动作快啊,这才第二天呢,立马就捅李二陛下这来了,不过,这个问题他倒是不怕,很理直气壮道:“既然陛下说起这个,那臣也有话要说。” “有什么话要说?说吧,说出来让朕听听。” “臣要讲故事!这个故事,是专门讲给成人听的。” “行,讲故事,讲吧。” 李二陛下摸着胡须,微笑着,等着卫螭的故事。 厮清清嗓子。开始讲:“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战国,有位小朋友,姓孟,名轲。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由母亲一手抚养。” 李二陛下一愣,看了卫螭一眼,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有说话。静静继续往下听。 “孟轲小时候很聪明,好动。聪明好动小孩子吧,一般都贪玩,孟轲也不例外,他小时候很贪玩,喜欢 人。他家原来住在坟附近,他常常玩筑坟墓或学别戏。母亲认为这样不好,就把家搬到集市附近,孟轲又模仿别人做生意和杀猪的游戏。孟母认为这个环境也不好。就把家搬到学堂旁边。孟轲就跟着学生们学习礼节和知识。孟母认为这才是孩子应该学习的,心里很高兴,就不再搬家了。医学上认为,环境,会造成对人潜移默化,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医学上?医学也管这些吗?”李二陛下打断卫螭。卫螭道:“回陛下,西医分科很细,专门有一科是研究人的心理的。叫做心理学。环境对人的影响,经历对人影响,等等,都是心理学研究的范围。臣因为兴趣原因,看过几本书,学了点皮毛。” “嗯。你继续。”李二陛下若有所思,示意卫螭。 卫螭继续道:“对于孟轲的教育,孟母更是重视。除了送他上学外,还督促他学习。有一天,孟轲从老师子思那里逃学回家,孟母正在织布,看见孟轲逃学,非常生气,拿起一把剪刀,就把织布机上的布匹割断了。孟轲看了很惶恐。跪在上请问原因。孟母责备他说,你读书就像我织布一样。织布要一线一线连成一寸,再连成一尺,再连成一丈、一匹,织完后才是有用东西。学问也必须靠日积月累,不分昼夜勤求而来的。你如果偷懒,不好好读书,半途而废,就像这段被割断布匹一样变成了没有用的东西。孟轲听了母亲的教诲。深感惭愧。从此以后专心读书,发愤用功。身体力行、实践圣人教诲,终于成为一代大儒,被后人称为亚圣。” 说完,卫螭顿了顿,道:“孟母三迁,择邻而居。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陛下,臣的故事讲完了。” 李二陛下颔首,笑道:“故事不错,还能背荀子,卫子悦卫少卿,近来学问长进不少!” 卫螭嘿嘿笑着,满脸不好意思,道:“陛下,您过奖了,之所以记得,是因为上学的时候,被先生这样骂过,那啥,记得深刻了点,免得忘了再犯错。” “朕知道了,你的故事也听进去了。现在,朕要与你说的,是有人告你不敬太子之罪,卫子悦,朕给你一个辩白的机会,说说,你要怎么为自己脱罪?” 李二陛下很深沉的看着卫螭,笑吟吟的问道,摆明了为难那厮。卫螭拧着眉头,抱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感叹,这人吧,想做点事情咋就这么难呢!封建社会的毒瘤,应该被打倒一万次的牛鬼蛇神。 “陛下,臣以为,咱应该先搞清楚一个概念!臣到底有没有罪!有罪,那是,应该感谢陛下英明,给臣一个脱罪机会;没罪,那就更要感谢陛下英明神武,不被奸人蒙蔽,给臣伸冤昭雪的机会,还臣一个朗朗青天。” 李二陛下似乎想笑,但是忍住了,努力板着脸,道:“那你说,你有罪吗?” “回陛下,当然是没罪!” 这个没得商量,原则性问题,厮说得很坚决。 “那就是有人诬告你咯?” “正是,陛下!一切都是医学上的需要,都是为了太子殿下早日康复。再说了,臣早就禀明过皇后娘娘,经过皇后娘娘和陛下您的同意,臣才带着太子殿下出去复健的。” 李二陛下摆摆手,点头:“行,不敬太子这个罪,没有了,算你过关!还有呢?罔顾太子身份,不顾皇家脸面呢?朕还等着你的说法呢,卫螭。” 卫螭一见开脱了三分之一,继续再接再厉,道:“陛下,臣不知道这罔顾太子身份,不顾皇家脸面从何说起,还请陛下明示。臣笨,想不明白。” 李二陛下笑了笑,讥笑道:“卫子悦,你这脑袋倒好使,听话,该聪明时候聪明,该笨的时候笨,灵活自如呐。” 卫螭面不改色,一脸诚恳:“回陛下,这都是学问少,学的东西太专业,太少,缺乏广博,文盲的害处,没受过系统教育的缺点。陛下可以用臣做借鉴,加强咱大唐的教育事业,能为咱大唐的教育事业做点儿贡献,臣就算做了反面典型也认了。” “卫子悦,你说你怎么就这么……” 李二陛下似乎找不到词来形容心中的感觉,表情很纠结。这会儿,卫螭和李二陛下很有相同语言,看来,都是和他一样,词汇贫乏啊。 “朕直说了吧,有人告你明着是让承乾复健,暗里是折辱皇家面子,故意让他摔一身泥,还让人看见了。说吧,这怎么回事儿?” “陛下,这是诬告!绝对是诬告!当时的情况吧,是这样的……” 卫螭把当时情况复述一遍,重点表扬了承乾太子犯倔时候的表现,当然,这里就不能用犯倔来形容了,卫螭用的是很多华丽的辞藻,啥“太子殿下不畏艰苦”了,啥“太子殿下毅力过人”了,啥“太子殿下品质高尚”了,反正,就是变着方儿的夸奖承乾太子,李二陛下嘴上虽然说着,这是应该的,是承乾应该做到的,脸上也克制着,依旧板着脸,但眼睛里的笑意,那是瞒不住滴,像喝醉了酒的猫,得意呀,李二陛下。 卫螭想在一旁帮李二陛下做旁白,估计不离仨字——美得很,美得很!唉,为人父亲小骄傲啊。
第三十九章那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