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枪声四起。小根子和四儿迅速护着白金堂不离左右,几个粗壮的赌客在纷纷举枪的同时,随着几声清脆点射的枪声,身子一歪又纷纷倒了下去……
场内一片狼藉。到处可见瘫倒的赌桌、横七竖八的尸体、地上撒落的银元和骰子。
圆脑把枪往赌桌上一扔,两手哆里哆嗦地抱着拳,双腿半跪在白金堂面前,说白爷饶命吧!我可没做过伤害百姓的事儿啊!圆脑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就听“咣啷”一声赌场大门被人踢开,一群杀气腾腾的彪形大汉个个手中握着枪、拿着刀冲进了赌场。
此时的白金堂,却又沉静地坐在赌桌前,手里悠然地摆弄着一块银元。冲进赌场的人群簇拥着一个矮胖子,一步步走到赌桌近处停下,双眼鹰一样犀利地直逼白金堂,突然吼叫起来说,是谁活得不耐烦啦?谁又敢来“聚贤楼”撒野!
白金堂低着眼皮没抬头,缓缓地问圆脸——谁? 圆脸说,“聚贤楼”的老板元僧,日本人! 白金堂说,根子给他“咔嚓”吧!
话音未落,这个矮胖名叫元僧的日本人就被小根子“砰”的一枪撂倒在地,随即小根子和四儿护卫着白金堂,将枪口对准刚进来的那群杀气腾腾的壮汉……
小根子用枪指点着说都别动,小心膀上的大疙瘩! 窄脸突然站起来唬着脸对刚才准备开枪的壮汉们吼道,别开枪,都他娘的给我撤下……
白金堂这时才抬起眼皮缓缓地正经看了一眼窄脸,嘴里喃语了一句,猴三儿。说后他瞟了一眼倒在地上脑袋还汩汩冒血的元僧,语气重重地说了句,我白金堂专打日本人!中国人……不伤我的……都是兄弟。
窄脸双拳抱在胸前向白金堂点了点说,白爷,我猴三儿有眼无珠今儿冒犯啦!然后猴三儿转回身指着白金堂说,弟兄们这位就是疙瘩沟的白爷!白爷你们知道是谁?就是用刀削了鹰嘴峰半面胡子一只耳朵给扔进油锅里炸啦……的白爷!
猴三儿说完,双拳抱胸,突然对着白金堂双腿跪地…… …… 就这样,白金堂收编了猴三儿的队伍。
就是这个会变戏法的猴三儿,归顺白金堂后不久,竟然跟老三白铜堂合伙儿干了一件让大哥白金堂震怒之事……
最后的土匪 第三章(1)
第三章
其实,让猴三儿心悦诚服地归顺白金堂,实在是因为白金堂身上有一种让猴三儿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谜”一样诱着他。赌场上白金堂那些怪异的举动、超人的心理承受力以及在死神的枪口面前异常的冷静……甚至冷静得让人难以置信!这些,都让猴三儿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次,白金堂临走前用下巴点了点倒在地上的元僧,只说了一句:“咔嚓”了他!把“鞭”带上。然后就见小根子和四儿麻利地拔出利刀,上前扒下元僧的裤子,小根子持刀的手只是在元僧的裆里一抖腕,“咔嚓”就把这个日本人裆里的“鞭”割下,鲜血淋漓地就扔进一个备好的油布袋里。当时猴三儿很惊疑,尽管他听说白金堂对日本人从不手软,甚至心狠手黑专门割日本人的“鞭”,但他这次却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切。那一刻,谁也没见白金堂眨一下眼,也不见小根子和四儿有任何的犹豫,“割鞭”的整个过程动作干净利落,极为娴熟的样子。他不知白金堂为何专割日本人的“鞭”,更不明白带回的日本“鞭”有啥用途。在后来的日子里,猴三儿才终于明白了这一切……
白金堂收编猴三儿手下的人不久,就又收编了山里山外十几股小匪。白金堂把当初只有几十人的“疙瘩沟护民团”正式改编为已有五百余人的“疙瘩沟抗日白骨军”,举起抗日义旗上了山,在山高林密地势险峻的古郊安营扎寨。这支声称专打日本人的民间抗日“白骨军”的司令——白金堂在古郊成立“白骨军”时,对手下的弟兄们重重地说:别人咋样打日本人我不管,咱们“白骨军”就是他娘的要剁日本人的头!夺日本人的枪!扒日本人的衣!割日本人的“鞭”
……他说要让中国人都知道,“疙瘩沟抗日 白骨军”对他娘的日本人就是心狠手黑;就是让他娘的日本人都知道,古郊有一支专门儿用刀割日本人裆里“鞭”的中国人!
猴三儿是“白骨军”第六中队长。会变戏法儿的猴三儿嗜好赌博,但他畏惧白金堂的威严,就找和他投脾气对秉性的老三白铜堂商量,让白铜堂给照看一下六中队的弟兄们,他独自偷偷下山跑到贡州城新开的一家赌馆去赌,一连几次结果输得血本皆空。有一天猴三儿和白铜堂带人一起下山去回龙镇搞粮食,中午猴三儿请白铜堂在镇上一家酒馆喝酒,便拐弯抹角儿地跟白铜堂说,他想到赌馆搞些钱给山上的弟兄们买些好枪,他让白铜堂跟他一起去城里赌几把撞撞大运,猴三儿说肯定能挣回大钱,到时他把赢来的银元交给大哥,把弟兄们的土枪都换成洋枪快枪杀日本人,咱们一块割日本人的“鞭”!白铜堂听后很兴奋,就说这主意不孬!可他也想不出既不让大哥知道此事,还又能弄出赌资的好办法。白铜堂思来想去,结果琢磨到了老祖宗们留下的那支“金箭”。他想那支纯金的“箭头”一定很值钱,如果要是把那支金色的箭头卖给城里的当铺,也许会赚回许多的银元;也许能买回许多许多洋枪快枪;也许就能割下许多许多日本人的“鞭”……
老三白铜堂当晚就去了疙瘩沟,将马老大暗藏在房梁洞内的“金箭”偷偷取出。第二天一大早,白铜堂和猴三儿就赶到了贡州城,但俩人并没有去当铺,而是直接去了赌馆。结果猴三儿输得满头大汗,面如菜色;当他把身上最后一个铜板掏尽后,还欠人家二十个大洋。无奈,只得将白铜堂怀里揣的那支“金箭”押在这里……俩人走出赌馆时,这时的太阳已经偏西。猴三儿不死心就与白铜堂一起走进“兴亚当铺”。此时当铺正要打烊,见有客来老板便将二人请进当铺内。猴三儿从怀里摸出一只巴掌大的青铜马,神秘地小声问肥胖的老板,说给长长眼,看是真货还是假货?老板戴上花镜左瞧右看,问这东西是从啥地讨换来的?猴三儿就说从古墓。老板说有多少货?猴三儿就说一大堆哩,有多半笸箩,兄弟今儿个只拿一件铜马,还有铜车铜人和珠宝……老板眼睛不看猴三儿只盯铜马,用手掂来掂去最后吸溜了一口气摇摇头说,假的,不值钱!我想看看你们的铜车和珠宝……猴三儿急啦!说这铜马不可能是假的!我们兄弟俩昨天夜里刚挖出来,让人看过说是真货,最少能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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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土匪 第三章(2)
猴三儿伸出三根手指。
胖老板摇着头诡秘地一笑,说这样吧,如果二位有意出手把货全拿来,我看上了我给你这个数——老板伸出了一个巴掌。猴三儿把白铜堂拉到一个角落蝇声私语了一阵,然后走到柜台前跟老板说,我们今儿先把铜马放你这儿,明天傍晚还是这个时辰,我们准时来送货。老板笑着说行,可以!猴三儿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地说,不过,请老板一定守秘密,走漏一点风声让官人知道就“咔嚓”啦!老板说,我是吃这碗饭的,该说啥该做啥我心里比谁都明白。猴三儿很高兴,说好!一言为定,明天傍晚见!
猴三儿收了铜马的五个大洋,跟白铜堂一起走出当铺……
第二天傍晚,猴三儿和白铜堂如约来到“兴亚当铺”。怒气冲天的猴三儿进了当铺就将手中的一个包袱往柜台上一蹾,说老板,你瞧着办!老板不知为何,就说咋回事,货也太少啦!猴三儿突然挥拳在空中捣了捣,杀气腾腾地说,昨天我一夜没睡,媳妇跟我打了一夜架,就因为我把铜马卖啦!她不依不挠地非要让我再赎回来,她说那铜马值大钱啦,她拿着菜刀追我……我这人狗脾气上来不管不顾,夺下菜刀就把媳妇给宰啦——看看吧,包袱里就是我媳妇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