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平市第一黎民医院的病房里,阳光从窗户斜照了进来,刚刚做完植皮手术手术的兰语亭,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休息,她脸上和脖子上都缠满绷带,看不出喜怒哀乐,但可以看到眼睛部位的绷带已经被泪水濡湿。
病床边,则是坐着同样双眼噙着眼泪的一个姑娘,兰语亭的闺蜜柳青玥。
柳青玥是兰语亭金平城市大学的同学,从外地一回来,就听到了兰语亭的噩耗,立刻就赶到医院来了。
现在,她在兰语亭身边静坐已经整整两个钟头了。
在这两个钟头里,她倾听了兰语亭的血泪控诉,她怒吼过,痛哭过,矛头直指她们的富二代同学江浩。
事情得从兰语亭辍学说起。
兰语亭,曾经是金平城市大学的校花,同时也是金平市有名的美人,仰慕她的人犹如过江之鲫。
但自从兰竹岭坠楼身亡后,不仅仰慕者们就渐渐离她远去,不少同学对她也逐渐疏远。
而她自己,因为过度的悲痛以及巨大的压抑,没有办法继续学业,只好打了退学报告,回家休息。
同学们对她的疏远,可以归结为两个原因,一个是童家虽倒,但虎死不倒威,大家都怕会牵连什么,尤其是特勤三天两头地过来调查目击者;
二是兰家对这个事的态度。
兰家什么态度,就是事不关己、任凭其自生自灭的态度。换句话说,兰语亭现在是一个没有任何保护力量的弃子。
兰氏集团经营有一家日用化工公司和一家保健品公司,
兰竹岭教授坠楼死亡后,兰家并没有很在意向童家追责,童家也只是赔偿了一笔费用也就不怎么提这个事了。
当然这也是可以理解,毕竟童家体量庞大,还不是兰家这种家族可以硬刚的。
但令人费解的是,童家被官府调查,高层人物接二连三入狱,财产也被没收,兰家不仅仍然不提追究刑责的事,以兰语亭的二叔兰云岭、三叔兰西岭为首的反对派,怀疑兰语亭在学校是不是有什么不检点,要她把事情说清楚后,才能入职家族企业兰氏集团工作。
兰母苏茜非常气愤,怒斥兰云岭和兰西岭:
“兰竹岭是你们大哥,语亭是你们的亲侄女,你们怎么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
兰云岭和兰西岭振振有词:“大嫂,不是我们绝情,我们也为大哥的去世悲痛万分,但那天语亭到底为什么单独跑到男生公寓去,那还是上课时间,那些纨绔子弟翘课,在宿舍里吃喝胡闹,她一个女孩子跑去凑热闹,成什么体统,不应该说清楚吗?”
苏茜:“早就跟你们说过了,那天是男生公寓的生活老师找她有事,她才去的!”
兰云岭叹了一口气说道:“她这么说也得有人信才行啊,你没听到学校里的人都是怎么说的吗,她就是自己凑过去的!”
苏茜越发生气:“这么说,你们宁可相信外人,也不相信你们亲侄女的话,兰语亭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不清楚吗?”
兰云岭:“不是我们不相信语亭侄女,我们的意思是,她入职兰氏的事情先缓一缓,先在别的企业上上班,等这事情冷却冷却冷却再说,自己家的企业嘛,你们不用着急的!”
其实兰语亭再笨,也明白她二叔三叔的用意,无非就是要将她这一脉撵出兰氏,什么以后再说,不会有的!
至于在别的企业找工作,谁都知道,用人单位招聘人员有两种,一种是对应届毕业学生的招聘,叫校招,也叫双向选择;另一种叫社招,即面向社会的招聘。
社招竞争激烈,因人员比较复杂,有不胜任工作或者犯错误被开除的,有和上司不对付、或者嫌这嫌那而辞职的,还有大学毕业后不找工作,在家里鬼混啃老的,所以审查比较严,要求也比较高,但待遇却偏低。
中途退学,兰语亭手上只有肄业证书,只能寄希望于社招,但她的名声已经传了出去,发出去的简历全部都没有回音。
也有几个油腻大叔找过他,自称什么总、什么董的,要她去宾馆谈谈,目的是什么懂的都懂,她哪里敢尝试去!
但无论如何,工作还是得找的,总不能一直呆在家里啃老,何况妈妈身体很不好,近来都是便血,催她到医院检查她总是推说没有时间。
为了妈妈能够安心,她明知没有希望,但还是每天早出晚归,不仅继续在网上投递简历,还一家一家企业奔波,希望碰到一个能够慧眼识珠的hR。
这天她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自称沈林的人打来的。
沈林开门见山就说知道她在四外找工作,他给她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个事。
兰语亭自然十分高兴,开口就问沈林看过她的简历了吗,对她有什么要求。
沈林连忙说:“哦兰女士,可能误会了,不是我的公司要招聘人员,我是江浩的朋友,他托我帮你留意一下社会上人员招聘的信息,我就托朋友帮打听了一下,正好有个叫宝塔的公司需要你这方面的人才,我和宝塔公司的老板陶大发谈了一下你,老板叫陶大发,虽然是熟人介绍,但他觉得还是先和你见见面,了解一下再做决定。”
“哦你是江浩的朋友,那太好了,可是你对那个公司的hR说过我的情况没有,我可是连毕业证都没拿到的。”
沈林:“你的情况,江浩托我帮忙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我也不能对人家老板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