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远骁稍稍偏了偏头,越过她的肩膀往她身后看了看,那头不远处就是陆东庭的病房,他收回视线,随后默不作声的推开了病房的门进去。
姜初映跟在后面进去,季远骁将粥放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姜初映拉开袋子看了看,蔬菜粥、海鲜粥和鸡汁粥,她抬眼看了看他,“怎么买这么多?”
姜初映平常很注重身材和养身,平常加班晚了就去打包一份粥回去,粥很健康也不易涨重,况且她现在暂时职能吃流食,这三样是她平时最爱吃的,季远骁不知道她想吃哪种,就都打包了一份。
“想吃哪样就吃哪样。”
季远骁因为公司的事来晚了些,怕她没吃饭,让秘书去买了粥,紧赶慢赶的过来了。
姜初映不好说自己已经吃了饭了,在沙发上坐下,拿出那碗蔬菜粥小口小口的吃着。
季远骁坐在她对面,交叠起双腿,用手指松了松领带,“刚才去哪儿了?”
看着对面女人吃粥的动作一顿,他脸色倒是如常,因为已经猜到,但他就是想不通姜初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自己寻不愉快,指不定还给人家添堵。
姜初映没说话,本就苍白的脸色冷了些,如同寒冬腊月一场风雪后挂在树枝上的冰凌。
“去看陆东庭了?苏窈也在吧?”
姜初映闻言,将手里的勺子往碗里一搁,冷冷望向季远骁。
她今天已经受够了每个人在她面前三五句都离不开苏窈,要是苏窈为了股份才跟陆东庭结婚的事被爆出来,一个作为母亲,还会把苏窈当做宝一样?一个作为兄弟,还会觉得苏窈跟陆东庭是天作之合?
可笑不可笑?!
“你这样跟我说话带刺有意思吗?”姜初映因为职业关系,拿起乔来气势很足,尤其是她正起色冷着脸的时候,即便是在病中,眉眼间的凌厉和硬气还是显露无疑。
季远骁讥讽着反驳,“那你去自寻苦吃你就有意思了?”
“我乐意。”姜初映面无表情的说。
“那你要看陆东庭乐不乐意,苏窈乐不乐意,乃至于整个陆家的人乐不乐意。”季远骁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西装袖口外面那一小截衬衫,袖口反射着琥珀色的光芒,在秋日里看来,冷冰冰的。
姜初映气得不轻,却懒得再找话反驳,趿拉着一双拖鞋,啪啪啪的走到床边,脱了鞋就躺在床上。
季远骁看着那几乎没动几口的蔬菜粥,他坐着的方向侧对着姜初映的病床,被子下鼓鼓的一团缩起的身影,他连正眼也没看她一下,自顾说着:“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明白陆东庭已经结婚的事实?被到时候被人说成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
姜初映嚯的掀开被子,抿着唇瞪着他:“季远骁,我劝你说话的时候最好考虑一下后果,我去探望他完全是出于感谢他帮了我,你非要在我头上安个小三的罪名?”
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气得微微上挑。
“难道你心里就没想过有机会能跟陆东庭重归于好?”季远骁却出奇的平静,淡淡的看她一眼,以一种哲学家的思维跟她分析道:“什么感情啊人心啊,是魔鬼,你别以为你的理智能控制它。劝你最好自己想想,别到时候控制不住做出后悔的事,还有些事,本是你是想都没资格想的。”
季远骁说完,兀自起身要离开。
姜初映脱口而出,“他来救我了,他也是念旧情的!我凭什么不能想,我就想想怎么了?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到如今,我,我想想又怎么了?!”
季远骁身形一震,缓缓侧过身看向她,姜初映猛地将脸别向一边,但季远骁还是敏锐的发现了她发红的眼眶。
“旧情?”季远骁轻声念出那两个字,似乎觉得好笑,笑她怎么还会心存绮念,总是看不清现实,“是,他是念旧情,那还不是因为你现在对他有利用价值,念的是你能帮他做事!不过也是,是个男人被劈腿,都会耿耿于怀,就算有什么其他的感情,但你知道陆东庭的性格,想要他还能回头,做梦。”
季远骁咬字清晰,语调不缓不急,用这样平淡的语气将话说死,而姜初映不等他将话说完,扬手扔出一个枕头,“出去,不需要你混淆概念多管闲事。”
季远骁慢条斯理的笑了一声,满目冷淡,“放心,我也不爱管你那破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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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窈睡了一觉起来已经是下午五点过了,睁开眼就看见对面不远处沙发上坐着的陆东庭,他已经换好了一身西装,左手的伤被袖子盖住,看起来跟正常的状态无异。
苏窈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外面已经开始西沉的阳光,落霞璀璨,导致她一瞬间有些恍惚,随着感官的复苏,鼻尖的消毒水味越来越明显,她才渐渐清醒过来。
“醒了?”
苏窈转身看向陆东庭,他放下了手上的杂志,站起身,没有丝毫病态的模样,一如既往的沉稳内敛,不苟言笑的正经模样。
“要走了?”苏窈问他。
“嗯,起来吧,东西已经收拾好了。”陆东庭走过来掀开她的被子。
苏窈对陆东庭亲力亲为伺候她下床,似乎还要手把手给她穿鞋的阵势吓了一跳,她刚要下床的脚缩了缩,“你干嘛?”
看着苏窈警惕而诧异的眼神,陆东庭脸色一沉,将脚边那双平底鞋往她面前一踢,没好气的说:“磨叽什么,穿鞋走人。”
苏窈看着上一秒还算温和的跟她说着话的男人,下一秒说变脸就变脸,虽然知道他阴晴不定惯了,还是会觉得他莫名其妙,心里难免有气不舒服,于是也给了张冷脸。
陆东庭早就已经醒来,姚现也已经将所有手续办好,陆东庭一直等着苏窈醒来直接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