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搬家,没说连岛一块搬啊。”
“什么?”她不明白……
岛上的人民跟黑府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他们信赖她,仰赖她,要是真的抛下那些人跑掉,这算什么?
“我作主把船运司交给了几个可信任的老人,让他们继续经营,至于盐田还是在万老伯手上,其他的事业我用好价钱拍卖掉了,至于我们……我另有安排。”
“莫非你这些天带着我出门就是为了安排那些事项?”把她蒙在鼓里,当她是外人什么都不给知道。
“我是不想让你太过操劳。”他以为可以顺利说服她。
“是啊,你替我设想得太周到了……”原来他不是因为真正想带她出来见识风光,不是因为爱她,是怕她碍事。这些年来她尽最大的努力,到最后还是变成一块绊脚石。
这样的后果……真是伤人。
“敷妹?”她眼中飘过的是什么?黑凤翥有一时的迷惑。
她起笑脸,声音较快,“丈夫是天,女人是地,你决定了的事情一定不会错的。”
她笑,笑眯了眼睛,因为不想再看坐在她身边这个男人的眼睛。
“你真是太明事理了!”黑凤翥没想到三言两语就让她接受事实,心情愉快得想唱歌。
“是啊,我一向都这样。”她低下头,声音幽微。
罗敷一直告诉自己那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心中复杂的情绪还是搅得她心思混乱,于是趁黑凤翥一个不注意,她溜到大街上,随便拦了一辆马车就催促车夫赶紧上路。
车夫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有着一张看透世情和沧桑的脸。
“姑娘……夫人要往哪去?”是个衣着高贵的夫人,年纪虽较却有股让人敬重的威严。
“这些银子都给你,我要到西陇镇。”她神情决然。
“那可要一天一夜的行程。”他不看那些银子,对于罗敷一个单身女子自己搭车走远路他有些担心。
“夫人……就你一个人?”
“嗯,老丈有问题吗?”
“女子单身外出诸多不便,恕老朽多话,老夫看你身分不凡,应该有随身侍女的吧?”
“谢谢老人家关心,我因为临时出门,匆忙间来不及带侍女。”她看得出这老翁语出真挚。
见罗敷不排斥他的多话,本来担心自己莽撞的车夫安下一颗心,这才收起她的银子,扶她上了马车。
“你家在西陇镇啊?”驾起马车,爱聊天的老人又开口,把说话当成无聊旅途解闷的方式,看见她突然沉下来的脸蛋,明白她似乎带着重重心事。
他嘴巴开了又阖,最后什么都没说,闭嘴专心赶车了。
也许是他很专心的赶车,本来预定要一天一夜的路程少了几乎要一半的时间,黄昏之际,她抵达西陇镇,再坐上渡船回到紫气东来岛。
此际海上渔舟点点,渔民们成群结队的收网,大声吆喝,互相隔着渔船聊起今天的收获,水波上泛着夕阳余晖,闪闪的金光动人至极。
罗敷平常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看渔民出海的情况,她太忙,忙得忘记生命中有很多动人的美景。
“好标致的姑娘!咻——”长长的口哨衬着爽朗的笑声,收网的渔民们发现呆呆站在岸边的她。
“你们看起来很开心。”她突兀的问。
“当然开心,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全家吃得饱,家里人平平安安就开心啦!”平易近人的渔夫们有问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