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侯又提起旧事。
熙宁已经很久不这样唤他了,不知是不是荀克烈荀将军治下过于严格,她惮于荀将军威严,越发地远离他。刚刚带她离开东华伯府到公宫之时,她分明很是依赖自己。
熙宁闻言缓了缓,目光平和的望向赵侯,“别人如何,我就如何,同您太过亲昵会叫我忘形。”
她就是对于男女之防醒悟的太晚,才会同赵侯有了那荒唐一夜。
她从前爱赖着他,不过是对除了都安郡之外的世界心生胆怯,唯有抓住他这个仅有的依靠,是她不知好歹了。
他见状不再纠结,身形靠坐在窗围旁抱着手臂,仍旧是他方才的姿态,仿佛刚刚同熙宁对话之人不是他一般。
熙宁将那药丸安放到自己怀中,她可以暂时替他保管着,以防在燕地遭遇不测之时束手无策。
熙宁随口问道,“公子上次胳膊受了重伤,怎的不将这药丸拿出来救急?”
赵侯云淡风轻地回应着,半闭着眼瞧她,“只这一粒,给了你便没有了。”
“这——”她心头震动,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仿佛如此珍贵的药丸,在赵侯这里不过一剂糖丸罢了,好似给了她也不是什么大事。
几人就这么一路颠簸赶到了山脚下。
这小山坡倒不算是难爬,那孩子自告奋勇,将从马场上拿来的小竹篓背在身后,又寻了一柄小刀捏在手里,回身对几人说着,“这边的路还算好走,我带着你们上山,半个时辰就能到山腰上去,待日出之后就能瞧见那见行草的位置了。”
“这位哥哥千万别心急。”
陈小孩这半大孩子,竟然还跑来安慰熙宁,“你放心,我能治得好的。”
熙宁笑着冲他点头称是。
待秋日初阳爬上山坡,陈小孩便能辨识出见行草的位置了,那小小的竹篓里几乎压满了药材,除了见行草还有一些常用的草药,他索性一齐采了回去。
“这个可以止咳,阿娘天冷的时候常常咳嗽,咳到最后喉咙都会整片的红肿起来。”
陈小孩实在是个孝顺孩子,无怪他年纪这么小就肯离家到马场做活,即使破衣烂衫吃足了苦头,依然纯善赤诚。。
熙宁有些羡慕他,他爹爹和阿娘一定十分疼爱他。
几人匆匆自那山坡上采了草药便返回到陈小孩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