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伯大言不惭,谎话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仿若真有此事一般。
熙宁立在东华伯身后冷然一笑。
赵侯吃茶的功夫顿了一顿,语气稍缓,“怎的还未休息?”
熙宁却只是偏头不去看他。
他将茶盏搁到一旁,“要回都安去?”
“是。”
东华伯也觉察出两人之间气氛不对劲,熙宁似乎正在闹情绪,倒叫自己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熙宁,你同赵侯说说,这事可不是小事……”
“我瞧你当我这里是都安集市,吵吵嚷嚷全没个规矩。”
东华伯猝然一惊,不敢再过多言语。
熙宁自然不会为他周全,半点没有要替他说话的意思。
“熙宁回去。”
赵侯不想再叫这个心术不正的东华伯靠在熙宁身边,看着着实碍眼。
熙宁看着当下情景,想着叫赵侯给东华伯一些苦头吃,倒也大快人心,便真的转身回去休息。
“阳家的财产自然有阳家人照顾着,同你东华伯柳氏有何关系。嘴上说着是别人赠与,自己跑得倒是比谁都欢,你当本侯是个瞎的不成?”
东华伯赶忙陈情,“不不不,鄙人见了熙宁寄到府上的书信,她思念家中亲人,这才马不停蹄赶来郦下,您瞧——”
东华伯拿出从柳熙覃处偷来的书信,“熙宁是府上娇养长大的,我最是知道,这两年来大概很是思念家中,几乎每月都有书信。赵侯便是不看着她要过继财产这事,单看在她想要回乡见见亲友的份上,也该同意她回去这一遭。”
“况且熙宁小小军司马,营中哪里便缺她这一人了,她不过一个……”
他没忍住,将内心想法吐露出来。
赵侯抬了抬眼皮,伸手给万三一个示意。
便听到两声利落的耳光,万三可是断掌,在赵军万人之中也属实是个力气大的,几乎将东华伯抽到了两丈之外。
他脑袋发蒙,抿了抿嘴突出一口血牙来。
“东华伯逼着熙宁做事倒也罢了,如今还教育到了本侯头上,恐怕是打错了主意。”
他静静坐着,大概是有些乏累,“以后这等小人就不要放进门来了,本侯这里不是脚店,什么香的臭的都敢往前凑了。”
万三道一句“善”,而后叫上两个执戟的精兵,将东华伯从腋下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