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白眼看着自己指尖就要戳上那人某处,却忽然觉得身后一凉,那抓着自己的家伙竟然一下子就被小颜子给扯倒在地了,竟然让那人好运气地避开了那致命的一击。
秋叶白有些惋惜地瞅了眼自己的指尖,方才想着就要试试阉人是个什么感觉,还颇有点遗憾。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看向那急匆匆地从房间里钻出来两个人,这两人各自穿着役长常服,一个三十多岁的模样,眼下两个大眼泡子,看着一股子疲乏木讷的模样,另外一个则看着二十多的模样,四方脸,倒是生得端正大方,只偏生两只眼珠子滴溜溜地,奸猾多思的光芒档都挡不住。
两人的目光先是扫过小颜子,然后落在秋叶白的脸上。
那方脸汉子看着秋叶白眼底闪过惊艳,随后眼珠子一转,就盯着两人怒道:“怎么回事,何人在此处放肆!”
小颜子一骨碌地爬起来,陪笑着解释:“蒋役长,督公大人让咱家送这个月的贴银过来,方才不小心扯倒了周役长,还请恕罪。”
这位秋千总看着和蔼,但是他是宫里伺候过人的,最是知道这种人,心思深沉,狠起来只怕手段比谁都让人心惊,若是他真的让人轻薄去了,于人于己都没有好处,倒是不如自己冒险一次。
秋叶白看了眼蒋飞舟,随后又向地上躺着的家伙看去,那被小颜子狠狠扯倒下来的家伙竟然就是那阉了前任千总的役长周宇。
她这一低头正好对上一张略显扭曲的漂亮脸蛋,而且很是眼熟,她一愣,认出来竟然是那个在假山树枝丛里和人白日宣淫、油头粉面的小倌!
那周宇被小颜子拉倒在地,不但耳边戴着的一朵狗尾巴花也掉在地上,屁股狠狠着地,瞬间疼的面容微扭曲,但是瞅见她看过去,竟然瞬间硬生生地朝着自己抛了个媚眼:“你这小太监,好生该死,见着本役长摔倒,却也不扶一把。”
那模样不像在责问她,倒是在撒娇一般,滑稽无比。
秋叶白看得好笑,面上不动声色,一边的小颜子立刻陪笑着冲过去硬是将周宇的手接过去,扶了他起来:“哎哟,役长大人,都是小的不好,害您受累了!”
周宇被扯了起来,还是不甘心地瞪着秋叶白,已经是不耐烦了:“喂,你这个小太监,本役长和你说话你听不见是不是?!”
蒋飞舟素来和周宇不对付,立刻嘿嘿冷笑:“你吆三喝四个熊,真当小颜子他们是你底下那些弱鸡,让你随便睡!”
小颜子虽然是个看门的,却不属于三部,而是前司的人,受秉笔大太监甘公公管辖,自然不是他们能随便动的。
周宇被驳了面子,大怒,扯着脖子杀鸡似地尖叫:“你他妈的说什么,本公子他娘想上什么人就上……。”
话音未落,一只修长的手落在他的肩头,他一转脸就看见秋叶白温润的笑脸:“周大人,在下小白子,也是今儿第一次跟着小颜子来看风部办差,小颜子冲撞了您,我便代他请各位今晚吃个花酒,也望司徒役长和蒋役长赏脸,到底是小白子办事不利,惊扰了两位大人。”
秋叶白一番话滴水不漏,言笑晏晏之间,竟仿佛一股清流一般,让人看着极为舒服,司徒宁和蒋飞舟都莫名生不出拒绝的心来,再看那周宇,早就只顾两眼发亮地盯着秋叶白的脸孔,大力点头,就差流口水了:“好,好,当然好!”
司徒宁到底心细些,皱眉道:“今日是新千总上任之日,我们若是去喝花酒……。”
小颜子早就接到秋叶白的眼风,立刻道:“还不知那新千总今日还能不能过来了。”
蒋飞舟更是傲慢又轻蔑地冷哼:“哼,怕他作甚,听说不过是一张脸长得好的黄口小儿,今日原本打算给他点教训,好让他知道咱马王爷三只眼,如今难道还要本役长等他,弄不死他!”
小颜子不安地看了眼秋叶白,却见她笑吟吟地附和蒋飞舟:“大人所言极是!”
一干人等只以为她有心巴结,尤其是周宇,总想着蹭上秋叶白身边,求之不得能和她去喝酒,谁也没多想。
秋叶白甚至亲自领着他们上了京城以美人众多出名的最高档的摘星楼。
秋叶白从小颜子那里知道这周宇是个男女皆好的双插货,这一回便请老鸨给他安排了个楼里的红牌,周宇一手楼了那妖娆的苏杭美人,来缠她的功夫就少了点,虽然两只眼珠子还是老忍不住在秋叶白身上打转。
秋叶白也全部不意的模样,只去安排蒋方舟和司徒宁享乐。
摘星楼里除了听歌、唱曲还有一个大赌坊,司徒宁是个赌徒,自然忍不住技痒地下了场,蒋方舟是个守财奴,决计不会下赌场,一路只顾吃喝,抱着姑娘听小曲,在秋叶白面前夸夸其谈,唾沫横飞。
秋叶白笑嘻嘻地听他说话,不时地给他敬酒,仿若极为崇拜他市井里的丰功伟绩一般,酒过三巡,蒋飞舟喝得面红耳赤,顺带将她引为了平生知己,称兄道弟,连自家老母穿的底裤开档,隔壁家的王寡妇偷人功夫一流的秘事儿都讲出来了。
另外一头,原本还是颇为谨慎的司徒宁难得遇上一个颇为年轻的赌博好手,对方嘴上没两根毛,一张娃娃脸,嘴上却极为嚣张,那副睥睨天下,无敌手的样子,让司徒宁心中恼火,也忍不住下了场。
那华服少年轻蔑地看着他身上的官服,讥诮地道:“怎么,你赌得起么,咱们这局可是十两银子一局起的,你一月俸禄能有二十两么,何况就凭借你的赌技也敢跟小爷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