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青……怎么这么晚才接电话?你的事舅舅听说了,你还是回去吧,你爸都快气出高血压了。”电话一端的男人温言相劝,不敢说重话也不敢得罪这个叛逆的外甥。
文仲青皱起两道细长的剑眉,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刚好九点正。他舅显然是看好了时间打给他的,消息来源肯定是他妈。
“知道了。”忍着睡意回了三个字,文仲青按下闭麦把手机丢去了一边。
明天可是他的大日子,文仲青历时两年终于如愿以偿,回他的母校s大教历史。可还有一点点问题,他毕业两年染了发,耳洞也打了好几个,实在没有个符合教师的严肃形象。在那之前,他得把头发染回黑色,顺便摘掉耳钉。
既然今天已经被吵醒,文仲青打算先去把这些重要的事做了。他不喜欢经商,所以家里的产业再大,他也能当不存在。毕业两年,“正直”的青年只想教书——虽然因为形象问题被学校拒绝了许多次。这一次,也是求爷爷告奶奶请校长给了一次机会,让他去试试。
在落地镜前套上一身黑风衣,文仲青审视起自己的脸来。这严肃的颜色颇有教师的风格,只是他一头半长的蓝灰色发,和闪着鸽子血光芒的耳骨钉把他的相貌衬得过于妖艳。
文仲青咬咬下唇,露出一个惑人的微笑来。这两年玩够了,他要收心当老师——这身行头是该拜拜了。
……
文语街名气听起来很文气,但看上去却和文气半点关系都没有,反而又脏又乱。地上铺着杂乱的石板,缝隙里都是雨后的积水,混着泥土变得浑浊不堪。但别看这条街上商铺破旧,却“五脏俱全”。从最地道的饭馆、技术最好的刺青师、到拉风的武馆和火锅店……文仲青这一头漂亮招摇的蓝发,是在这条街末尾的一家名为“逐流”的理发店染的。
文仲青双手插在口袋当中,低着头脚步轻快的避开每一个水坑。他现在心情不错,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前面有一家馄饨店,汤底儿都是用猪棒骨加老母鸡熬一个晚上熬出来的,奶白香浓,馄饨却都是现包现下,这样皮更劲道,就是每次都得等上一刻钟。遇上人多的时候,半个小时也是常事。酒香不怕巷子深,馄饨店的老板做了七八年,从不怕顾客跑了。
文仲青准备过去跟老板打个招呼,说晚点帮自己下一碗,等染完头发再过来吃。正当他交待完走了出去,耳尖地听到一个声音。
“……走吧。“
三个穿着黑色西装西裤得人堵在馄饨店旁的巷子当中,将里面堵得水泄不通。这三人都不算矮,但被他们围在里面得人却更高一些,又剑眉入鬓、目如朗星,整个人看起来像上好的瓷器,无一处不好看。站在那些人当中,完美得诠释了什么叫鹤立鸡群。
文仲青听到动静回头只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开自己的目光。他心里想着,为什么会有人专门往别人心上长,这样也太犯规了。还有一段距离,这几个人之间的对话文仲青听得并不是很清楚。但看动作也能看得出来,这几人想带美人走,但美人显然不情愿。
眼看其中一人的手已经搭上了美人的肩膀,那力道文仲青瞅着挺重,美人竟然没有疼晕过去。
“违背他人意愿,强行将人带走可是违法的,再这样我可要报警了。”文仲青舒展的眉眼就像一副水墨,既惬意又淡漠。
他没有看到自己心里的那个美人目光落在他身上,变得深邃又奇异。
黑衣人满脸的不耐烦:“少多管闲事,我们不是……”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文仲青已经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末了晃动了两下手腕,露出了手腕上一截青丝编成的手绳,手绳中央还隐约挂着一个金色的小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