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的惊慌失措相比,孟云裳宛如老僧入定一般,静静地坐着。
她说,“我以前确实怪过你,怪你抢走了娘亲的偏爱,抢走了我的意中人。”
“可如今,我不怪你了。因为能被抢走的,本身就不属于我。”
大哥说的对,若宋今晏非她不可,就会破除万难,始终如一的跟她在一起。
而不是一边利用她得到程家青睐,又私底下利用孟书瑶这块敲门砖,敲响孟允川的那扇门。
前世没想明白的问题,死过一次后,在大哥的提点下,她终于悟明白了这些道理。
“我不知道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是为何事,但有一点我必须要提醒你,看好自己的男人,别让他再去京兆府丢人。”
孟书瑶身体微颤,红着眼睛问孟云裳,“裳儿你那日明明去了锦绣阁,为什么……你知道阿晏被京兆府折腾成什么样了吗?”
孟云裳眯着眼睛反问她,“谁跟你说,我那日去了锦绣阁的?宋今晏吗?”
“我……”孟书瑶被问的心虚。
孟云裳嗤笑,“那日我在王府并未出门,赴约的是府上的沐姑姑。”
“不可能,明明是你给阿晏写信,邀他锦绣阁碰面,所以阿晏才会不顾长途跋涉的辛苦,匆匆赶去锦绣阁。”
孟云裳突然笑了。
孟书瑶不明所以,“你笑什么?”
“我笑你孟书瑶像个笑话!”
“你!”
“一边向我炫耀你们夫妻恩爱,全家幸福,一边允许宋今晏赴沐姑姑的约。到底是你们不够爱呢,还是宋今晏的心头好并不是你孟书瑶?”
孟书瑶极力辩驳,“不是这样的,阿晏当然最爱我。”
“爱你却连京城时下流行的衣裳都不愿意给你置办?还让你戴几年前我娘添妆的金钗?”
“我……”
孟书瑶手足无措地坐在椅子上。
孟云裳几句话就将她的窘迫给倒了个干净,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赤果果地任人围观。
宋家出身寒门,底蕴单薄,能在京城立足已是艰难。
宋今晏的俸禄一半要寄回京城,维持府上开销。
余下的他每月要请交好的将士喝酒吃肉,能用到她们母女身上的银子根本没多少。
也好在她身体弱,不用常出门应酬,也算是节约了不少的开销。
但回京后她得出来走动,再加上去京兆府赎人,又花了一笔钱。
手上明显捉襟见肘,这才不得不把几年前的嫁妆拿出来撑场面。
没想到一下被孟云裳给识破。
再看孟云裳,身上穿着打扮的,无一不是精细昂贵之物。
手腕上随便套的珠串,都是极品玉珊瑚的。
最让人气愤的是,明明都过去五年了,她依旧养的像少女。
岁月没在她身上有丝毫的痕迹,而自己,华发早生不说,眼角甚至还有了细纹。
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呢。
孟云裳她凭什么能过的这么好?
“回去吧,以后没什么事就别来了,我不觉得我们还能当亲人来往。”
“裳儿……”
“你该叫我衡王妃!”
不是她冷漠无情,而是她没办法大度。
细想这么多年发生的事,她发现根本不可能跟孟书瑶再和平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