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王国的西北地区,特别是名为潘德萨利亚的行政区,从远方就能看出是一块相对贫脊的平原地带。靠近西部海岸线的土壤皆为盐硷地,没办法进行农耕;然而若要製盐的话,一来需要获得王室许可,二来產出的海盐质量远远比不上其他地区,不仅没有销路还得负担许可费,所以经过两、三次尝试后便放弃製盐的计画。
&esp;&esp;盐硷地之外的可耕地不多,大多是种植苜蓿、燕麦之类低价值的作物,唯一能够种植稻米的区域,正如伊利亚斯所说的,当地商人为了跟垄断市场的娜欧蜜竞争,于是严重压低价格。
&esp;&esp;简言之,在这种地方发生贫农暴动不足为奇。事实上,早在恭尔拉茨国王在位期间就有为了跟魔族作战强徵米粮而发生暴动,不过这种贫农区本身也没像样的壮丁,更别说是武器装备,暴动最多不到三天就会被镇压。
&esp;&esp;这次之所以会演变成长期对峙,以至于蕾欧洛蕊女王得大费周章寻找消失多年的「王国勇者?珀斯提昂」,主要理由有三:
&esp;&esp;一是这次的农民暴动有贵族──疑似为出谋杀害葳海敏娜公主的元凶在背后支持,因此农民一方不仅有粮食、简单的武装,甚至还有一支由贵族培养出来的私人军队。
&esp;&esp;二是,与魔族战争结束那么多年,王国军队也早就武备废弛,作战能力远远不及与魔族抗衡的鼎盛时期,再加上两位王子对王位的争夺,两败俱伤的结果是无论是支持哪一方的将军,在蕾欧洛蕊女王登基后都被贬官外放或直接解职。另一方面,战争结束后,大量的士兵卸甲归田,但同时也有大量魔族成为廉价农奴,所以仍待在军队里的士兵很多本身就也活不下去的贫农。要他们跟处境相差不远的同胞作战,士气自然十分低迷。
&esp;&esp;缺乏优秀的将官、没有战斗能力的士兵,战事持续拖着士兵还可以不用工作就有饭吃,一场本该是小小的农民暴乱就演变成两边僵持不下的拖延战。
&esp;&esp;王国全境当然不是只有这么一点兵:动员全国军力,甚至只要出动近卫骑士团,不用两三天就能剿灭所有暴乱贫农;但女王没有这么做。
&esp;&esp;因为的御用旗。无论是哪一面都是在王国各地畅行无阻的通行证──包括在前线的军营。
&esp;&esp;马车的车门开啟,先下来的是一袭黑色装束、头戴纱面帽的侍女;对于待在军中、不晓得多久没见过异性的士兵们,简直是像看到仙女降临般,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即便那顶纱面帽遮住了她大半的脸庞。
&esp;&esp;之后从车里走出来的人物,在另一种意义上也是让眾人难以不多看几眼:一个穿着破旧的图尼卡、满头乱发、一脸鬍渣,脚踩着破烂草鞋的中年样貌男子,在车门口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腰,然后在侍女的鞠躬行礼下走下车厢。
&esp;&esp;那名男子的打扮与行为举止就跟普通的乡下农民没两样──除了腰带上左右各绑着一柄长剑。
&esp;&esp;男子看似漫不经心地环视了军营一圈,看到了身上掛着象徵指挥官肩带的军人,便开口询问:
&esp;&esp;「敌方的营地就在前面吗?」
&esp;&esp;「是!……呃,你是?」因为男子的行径过于离奇,导致指挥官顿时不晓得该用什么态度应对他。
&esp;&esp;不过男子也不在意对方的反应。
&esp;&esp;他系着双剑,迈开大步走出军营,绕过临时打入地面的拒马木桩,逕直走向战场中央。
&esp;&esp;战场的彼方,不同于王国军方面散成一排的营地,叛军的前哨只搭建了一座面积不小的梯形城寨,所有兵力都集中在内,前方插着拒马木桩,木桩后面是一层楼高的木墙,木墙上架着可让弓手站在墙头射箭的通道;,但在徽章上面大大地打了一个叉。
&esp;&esp;这就是「齐牧」吧。战无不胜的角斗士。
&esp;&esp;出于尊重,他也把双剑插回腰际。
&esp;&esp;如果真的是齐牧的话……
&esp;&esp;男子一个直拳打进对方的腹部,然而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左鉤拳就往没被甲冑保护的腰部招呼;对方试图反击时,在他头上挥了一个空,男子顺带扳住对方的手腕,一个后折,巨斧应声落地。他往泥泞的地面下滑、单手撑住全身,给了对方一记俐落的扫堂腿,全身重甲的壮汉立刻失去平衡,硬生生仰身倒地。
&esp;&esp;他跨坐在壮汉的身上,赤手空拳地往对方的鈑金甲猛烈地殴打、殴打、殴打,直到那身鈑金甲凹陷地跟他印象中所看到最后的形状一模一样时,他的拳头已满是自己渗出来的血。
&esp;&esp;最后,男子一记上鉤拳,打飞了全罩式的头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