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最无情的话,可是那双含泪的眸子却没有逃过霍淮的眼睛,委屈、害怕、心疼糅杂在一起,楚楚可怜的模样险些让霍淮软下心来。
可是这罪有应得的,还有她赵乾平!
霍淮唾弃自己心里涌现的一丝怜悯,这个女人和刘承一下,都不得好死。
霍淮眼神忽然变得锐利,他瞪着赵乾平,如果不是还要一丝的理智,他可能会忍不住伤害赵乾平的身体,他咆哮着,宛如一只发了疯了野兽:“他是罪有应得,你也是,你和他贱男淫女,若非你招惹他,我们的芸儿不会死,芸儿死的那一日,他就在摘月楼之上,是他,派人溺死了芸儿!!!”
霍淮越说越疯,张牙舞爪地似乎想撕碎赵乾平一般。好在他的手下和幺衣他们眼疾手快,一方拦一方护,阻止了霍淮的冲动行为。
心中的郁气终于吐出来了,霍淮是无比的畅快,发了疯地大笑了起来,他侧着脑袋,眼睛无神地看着房顶,血红的眸子滴下泪来,顺着鼻梁滑落,额头青筋凸起,显得极为吓人。
他还不依不饶,继续道:“芸儿溺水那日,我是第一个赶到的,我亲眼看见了刘承藏在窗后的身影,若说乳娘和芸儿溺水那日他没有插手,我死也不信,哪怕不是他造成的,那他也是袖手旁观的凶手,赵乾平,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在芸儿死的那几日,日日出府吗?”
“因为那几日刘承日日来,来安慰伤心欲绝的你,我是无用,懦弱,手无缚鸡之力,没有质问刘承的能力和胆识,可你呢,看见刘承就像看见了菩萨一样,眼里满是依崇,你让我,看见你就恶心。我知道你们之前在一起过,你心里有他,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这个时候信任他而丢弃我,我每次看见你在他的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我就会觉得我们夫妻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笑话,你就不该找上我,我们就不该成亲,没有我,你们惺惺相惜,不也挺好么?”
赵乾平脸上也满是泪痕,她忍不住身子颤抖,质问他:“如果真是如此,你为何不早说!!!”
霍淮似乎想起了什么极为痛苦的事情,掩面痛哭了起来,然后一会又笑了:“我想说的,可是你和……你和刘承在酒楼同床那日我撞见了,我在隔壁房,从你们进屋,到离开,我都在里面。芸儿走了不过半个月,你便爬上了他的床了,你叫我如何开口?”
那一日,他承受的所有痛苦和煎熬他发誓要一一偿还,如今,他终于等到了今日。他从未忘记女儿的死,今日,他也要让这个自私愚蠢的女人亲自尝尝被仇恨吞噬的滋味,并且,要比他心里的怨恨,深个百倍万倍。
他后悔,如果当初不被赵乾平迷惑,答应了尚公主,他是不是就不会家破人亡,不会有刘承这样的瘟神想着介入他的家庭,他是不是也会有一个,或者多个可爱的女儿儿子,围绕着他爹爹爹爹地一声声叫唤着。
可惜这一切都没有如果了,他已经万劫不复,所以死也要拉着赵乾平一起,不知道芸儿看见爹爹娘亲一起下去看她,她会不会很开心。
霍淮的话一说完,赵乾平的肚子就一阵阵抽痛了起来,温热的羊水顺着大腿蜿蜒而行,男子癫狂的笑声伴随着女子痛苦的呼喊声在黑夜里回荡。
雨势汹涌,穿过浓密的云层,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霍芸死去后的半个月的那一晚,也是一个下雨天,刘承借带她散心为由,带她出去,回去又遇上暴雨,于是他们便在一家客栈落脚,原本他们是打算等雨停了就回府的,可是酒意醉人,之后便发生荒唐之事,覆水难收了。
后半夜的雨势异常的汹涌,这让睡梦中的赵可安也没能安稳,天蒙蒙亮便醒来了,守夜的钱嬷嬷这时候也敲门进来了,不知何事唤醒了熟睡的皇后娘娘,俯身说了几句话,房皇后便坐了起来。
赵可安察觉到事情不对,也起身,出声问了一句:“钱嬷嬷,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钱嬷嬷道:“启禀殿下,大公主难产,据说已经两三个时辰了,太医院一半的太医都去了。”
赵可安一听,困意立马被驱散了,急忙叫来春柳给自己更衣:“母后,儿臣出宫看看。”
房皇后本来也想去看看,可是思索了一下,终究是没有动身,只是吩咐赵可安道:“我叫全昌仁拿一些珍贵的药,你一并带过去。”
“是。”
赵可安领命,收拾得不足一刻钟便起身出宫了。
与此同时,牢房里的刘承也得到了赵乾平难产的消息,是一个看守牢房的官兵告诉他的,官兵说也只是受人之托,说完那些话就离开了,并不管牢房里的刘承如何呵斥。
此刻谁也不敢给他开那扇牢门,天子盯着,谁给他开门就是诛九族的大罪,也只能冷眼旁观。木质牢门摩挲铁链的声音响得格外的激烈,伴随着男人的怒吼充斥在耳中,尽管人人都听见了里面的动静,可是却无一人敢进去一探究竟。
高高在上的柱国大将军之孙哪怕身陷囹圄也是他人不敢窥视嘲笑的存在。
可好笑的是,此刻的刘承多么希望能进去一个人,帮他带句话。
等赵可安的轿子到达大公主门口,天色已经大亮。
赵可安下了马车,急急忙忙就往赵乾平生产的屋子走去。
穿过长长的回廊,赵可安一眼看见坐在石阶上,一脸颓像的霍淮,还有小院里为数不少的侍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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