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擦黑,翻过裴陵所在之地两座山,一伙人正围拢在一处山坳里啃食野味,中间一人身材健硕,一脸络腮胡子,脸上一左一右有两道大疤瘌,明显是这伙人的头领,篝火微弱的亮光从他的下巴向上照去,显得格外阴森狰狞。
篝火北边有有一驮高至人腰的草垛,上面伏卧着一团纤细的人影,像是已经睡下了。
“李大眼这夯货,让他处理个尸体,这么久了怎得还未回来,不怕被狼拖了去!”疤瘌脸说完笑了笑,周围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显然,这帮人就是白天劫杀过路人的黄巾兵,那说话之人定是那匪头‘左髭丈八’!
“大目想是走岔了路,我看他就是多余,尸体晾在那,今天晚上都过不了,就被山中豺狼叼个干净。”旁边一个教众啃了口野猪腿,嘟哝着道。
另一人附和道:“这小子向来捡钱眼看,想必是趁机再搜刮一番吧!天眼看黑了,说不定被野猪精相中配。种去啦!哈哈哈”
“噗…”左髭丈八刚喝了一口随身带的烈酒,闻言笑的喷了出来,他用袖子擦了擦带酒的胡须,揶揄道:“我等且吃着,不必管他,干了这么多年猎户,就是闭着眼也能摸回来,丢不了!!”
“听军中兄弟说,那带鬼面之人离了汉军往北而来,按时辰也该行至此处,竟然未见人影!”
左髭丈八闻言叹道:“我们的人手都被那使大锤的敌将冲散,死的死,逃的逃,只我们十几个,在这山中找个尸体不啻于海底捞针,且定下心思,多盘桓几日!”
旁边兵卒又拍马屁道:”若大哥得了大贤良师的符将,就是我黄巾军中第一人,将来称王称帝,吾等怎得也能谋个一郡之地,哈哈!”
“那是自然,好好跟着老子干,日后大好前程!”左髭丈八嚣张大笑两声,凝声道:“张宝、张梁两个废物点心,若不是因为张角是他大哥,我早就废了他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东西,我呸!”
众人岔开话题,闲聊了起来,都未注意到,后边草垛上的人缓缓坐了起来,摸起一块锐石,悄悄的摸到了左髭丈八的身边,照准左髭丈八的后脑就砸了过去!
左髭丈八忽觉脑后生风,瞬间感觉凉风过颈,常年习武的条件反射救了他一命,电光火石之间,他瞬间将肩膀一塌,顺势一滚,石头‘嗤’的一声插在他另一个肩膀上!
左髭丈八吃痛,哼的一声,站了起来,抬头一看,如玉美人怒目而视,娇喝道:“狗贼,你还我母亲性命!”
左髭丈八将肩膀锐石拔出,痛怒道:“妈的,这小娘们儿敬酒不吃吃罚酒!等回城用过之后就给兄弟们都尝尝!哼!”
“你休想!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女子花容失色!
左髭丈八将女子逼到一处石壁处,那女子面色惨白,见无法脱身,回身向旁边石壁上撞去!左髭丈八怎么会让她得逞,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之后用牛筋绑缚住其双手,一甩便将她扔到了方才那草垛上!
左髭丈八转头淫。笑的说道:“兄弟们吃饱喝好,今儿晚我入洞房,哈哈哈!”
……
天色渐黑,又过了盏茶功夫,李大目才锁着一青年笑哈哈的从坡上走了下来,天色越黑下来,篝火找不到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众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自然更看不清李大目笑得僵硬。
“大哥,我回来了,刚才不小心掉到了山窟里,耽搁了些时间,回来时见又有人进山,便顺手将他掳了来,这人竟说知道带鬼面之人的位置,我便将他带了过来。”
那小白脸说的正是裴陵,黄巾军众人这边看上去是李大目锁拿着裴陵,其实裴陵的匕正杵在李大目肋下!
“当真!?”左髭丈八惊喜若狂,上前两步,抓住裴陵领子,急声道:“快说,那人在何处!”
看着左髭丈八猖狂的表情,裴陵眉头一皱,厌恶的躲开。
左髭丈八看在眼里还以为裴陵这是害怕,便故作柔声的说道:“别怕小子,若准了,老子不但将你放了,还送你成箱的珍宝,保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裴陵见他丑态鄙陋,懒得再与他废话,一脚将李大目踹开,不等二人有所反应,身体骤然前倾,将匕挑入左髭丈八的肩窝,顺势一抹,停在离其脖颈半寸之地!
裴陵趁左髭丈八未做准备,出其不意将其制住,虞帝之匕寒凉的刀刃将左髭丈八脖颈激出一层疙瘩。
一群喽啰色厉内荏的威胁道:“你,不想活了你!”
“放下刀!”
“小子,活腻歪了吧你,放开渠帅!”
“闭嘴!”裴陵冷喝道:“尔等丧尽天良,豺狗一般,个个当千刀万剐!”裴陵想起刚才那些无辜之人的惨状,不由心中激愤,将匕又往左髭丈八肉中摁了半寸,割出一丝血痕!
裴陵见几名喽啰踌躇向前,厉喝道:“退后,都给我滚开!!”。
“都退开!给老子退后!”左髭丈八背后湿透,略一侧头,温声道:“小兄弟,切莫激动!这匕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我出个三长两短,你亦绝难活命!不如将刀拿开!我保证不为难你!”
裴陵闻言,勃然道:“放你。娘。的八字罗圈屁!都给我闭嘴,今日所掳之人放在何处?”
左髭丈八闻言一愣,冲草垛一腆头:“在那呢,草垛之上!”
“马上带她过来!”裴陵见有二人悄声往此处移动,忙将匕立起,刃尖直对左髭丈八喉头,威胁道:“别耍花样,滚一边去!”
左髭丈八脖颈微痛,感觉有血渍溢出,不由厉声道:“照他说的做!”
不一会儿,那姑娘被带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