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空气格外的清爽,带着一股野山菊的香味。
密林间古木参天,荆棘和植被将山间小道给淹没,偶尔能够看到一两只山雀被木板车的声音给惊动,从草丛中乍然飞起,落到了一颗大枫树枝之上。
这山名叫王屋山脉,里面多猛兽大禽,就是被季家姐妹射下的那一只麻仓鹰也仅仅只能算中等大小的飞禽,听那季家妹子说她曾经看到过一只长着两只脑袋的大鸟,身子足有十多米长,翅膀就像大风车的扇子一般。
深山密林多异兽,这王屋山脉也算是一座古山,生活在山下的人们也仅仅只是在山脉的边缘打猎采药,根本不敢进入山脉的深处,曾经有艺高胆大的弄潮儿想要到深山之中打猎,但是却一去不复返。
这王屋山脉到底有多大,就连季家姐妹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她们每次进山打猎,少说也要在山中盘桓七、八天,而且也还仅仅只是在山脉的外围。
“嗡嗡!”木板车在狭窄而陡峭的山路上缓缓强行,一边是笔直的山壁,一变是深不见底的绝崖,一不小心就可能坠落崖底,摔得粉身碎骨。
风飞云坐在满是药草的木板车上,旁边就是那一只已经死硬的麻仓鹰,这鹰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几乎将整个木板车都给占据,风飞云也只能坐在角落里,伸手将裤管旁边的一把半干枯的药草给捻了起来,拿在鼻尖闻了闻。
这草也就人的手指那么长,叶片很宽就如水稻的叶子,只是草叶的颜色却是蓝色,三片草叶之间还开着一朵蓝色的小花。
“这是什么草?”风飞云好奇的问道。
季家姐姐走在最前面,柔弱的肩膀之上绑着一根手指头那么粗的麻绳,另一头就绑在木板车上,她颇为艰辛的拉动着木板车,额头上滴落下一滴滴香汗。
这木板车上不仅装着数百斤重的麻仓鹰,更是还有风飞云这个“病号”,加起来的重量,就算是两个大汉来拉动都很吃力,更何况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
若非她身上带着一丝灵气,恐怕根本是拉不到这木板车的。
风飞云看在眼里,却是疼在心中,若不是浑身一丝力气都使不上来,他是打死都不愿意让一个女孩子来拉他,这份恩情只能默默的记在心中。
当今这天下,哪还找得到这么善良而又不辞辛苦的女孩子?怕是没了!
“这是蓝泷草,混乞儿,你别乱碰,这草可贵了,一株就能卖出二十个铜币的高价,我和姐姐在黄土崖壁上采了三天才采到十三株,就算弄坏了一片草叶,你都赔不起。”季小奴看着在前面辛辛苦苦拉着木板车的姐姐,心头对风飞云的怨气更大,一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却连走路都不能,简直就是一个废物。
她一直怀疑这混乞儿就是在装病,懒得连路也不想走,就是想要折磨姐姐,拉着他回到镇上。
季小奴走在木板车的后面,时不时就是咧着白闪闪的牙齿,瞪着风飞云,很想将他给揪起来,人到山沟里喂豺狼。
“这么贵啊!我若是能够去采几株,那就财了。”风飞云感叹了一句,然后将手中的蓝泷草放了回去。
这木板车上不仅有蓝泷草,还有别的药草,全部加起来足有数百株,都是奇形怪状的,有的长得像树根,有的长得像蛤蟆,有的叶片是白色,有的叶片是黑色,反正千奇百怪,他也分不出都是些什么药材。
“这蓝泷草乃是疗伤用的,可以在很快的时间内将人伤口的血液给止住,一般这样的药草都是买到军队里,那些军医师出的价格都是很公道的。”
“这是蜥蜴草,可以解毒,山里多瘴气,蜥蜴草对瘴气的毒性有很大的克制作用。”
“这是玲珑根,一般都长在悬崖石缝之间,听说乃是一种药丹的配药,也是价格最贵的一味药了,就这么一小段,怕是得卖出一百个铜币的价格。”
……
走过来悬崖峭壁,木板车停在了一处翠绿的树林之中,这里树叶茂密遮挡住了天上的烈日,显得颇为的清爽。那季家姐姐也是有些累了,坐在木板车的一角,给风飞云讲着每一种药物的用处。
她依旧还是那么的温柔,手指微微的撩了撩额头上的丝,手指之上已经沾满了汗珠,她的脸蛋也有些微红,带着一丝疲惫之色。
风飞云却是根本没有听她在讲什么,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只感觉是越看越耐看,手指缩进了袖子里,捏着衣袖,情不自禁的去擦拭她额头上的汗珠,但是手才伸了一半,却又收了回去,这似乎有些不妥,毕竟这动作有些太亲昵了。
这可是一位良家的女孩子,若是真的举止太过,反而让她生出厌恶的感觉。
“咳咳!季姑娘,以我看这一车的药草和这一只麻仓鹰,加起来少说也要卖出数千个铜币的价格,足以让你们两姐妹用上大半年。既然有这么多的钱,为何不给自己置办一件体面的衣衫,哪怕买一双绣花绢鞋也是好的啊?”风飞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