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风干燥又炎热,元妮跑了远路,额头直冒汗,然而就在手发烫的一瞬间,她骤然冷静下来,不用问,定是这水槽有问题。
自从重生之后,这是元妮发现的,体积最大的古董了。
她抑制住满心狂喜,先按照兽医的要求,舀了一瓢水,这才装作休息的样子,直接坐到了旁边的大柳树下。
她摘下草帽扇着风,开始仔仔细细观察大水槽。
这水槽很大,有一丈长,半米多高,重量……如果材料是石头,那最少有几吨重。
不过……元妮借着洗手的机会,再次走到水槽边上,她轻轻敲了一下槽子,发现,这槽子竟然是金属的。
这么大,还是金属的?
这是哪个年代的饮马槽呢?
元妮紧张的思考起来,严格的说,这个饮马槽跟普通饮马槽并不太像。
它没有底座,直接墩在地上,有点像古早的洗澡盆。
而普通饮马槽,一般都有四根支柱。
看了半天,元妮硬是没有研究出来,这到底是哪朝哪代的?
又或者,这东西根本不是饮马槽,而是有别的用途?
元妮满心疑问,暗恨自己的历史知识太过薄弱。
她只知道,从手发热的程度来判断,这个饮马槽,是她迄今为止接触过最珍贵的古董。
根据她捡漏的经验,私人手中的物件比较好收,最怕的就是这种公家单位,
单位里每一件东西都是公物,轻易不会置换或者是买卖。
一个马槽子,该用什么借口弄出来呢?
就在这时,又有人进了兽医站,元妮还以为是老蔡,没想到是个眼生的年轻人。
年轻人长得很秀气,个子高而挺拔,不像是村里下地干活的汉子,多少都有些佝偻。
“杜医生,我叫耿春来,公社王主任让我来帮忙。”年轻男人开口,竟然是外地口音。
“我知道,王主任跟我说过来,你过来帮把手。”杜医生满头是汗,直接就把人叫过来干活了。
元妮听他们给小牛犊治病,牛犊子问题不大,倒是耿春来,很是耐人寻味。
“我是过来看亲戚的,结果亲戚早就搬走了,我就留下来,找点活先干着,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说得对,勤劳致富,年轻人不能闲着,再说了,你懂兽医,来我们这正好对口。”
听着耿春来跟杜医生聊天,元妮就觉得这人不简单。
为啥呢?
现在的人,被户口卡得死死的,农村人除非投亲靠友,城里人除非是出差,才能拿到当地开的证明。
有了证明,才能通过排查,要不然就是盲流,被抓住了,就得遣返。
像耿春来这种,投亲不成,就直接在当地找个工作,简直是天方夜谭。
元妮估计,耿春来亲戚虽然走了,可他在公社还有靠山。
杜医生显然也知道这点,对耿春来挺客气,没把他当成临时工使唤。
两人忙活了一阵,小牛犊终于缓过来,能哞哞叫了。
老蔡终于赶到,心疼地蹲在一旁,跟杜医生打听起小牛犊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