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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2页)

“你不是要去吗?去了就知道了。”

“是这样……”区元陷入沉思之中。

“区先生,”周之愠突然站起来,“我知道,你们这些大城市里的后生仔,都是一时冲动说说而已。放心,你跟我女儿之间的事,我尊重她的决定。过几天,我也将搬回去,过我们父女安静的日子。而你,就当此事没发生过好了,至于你耳朵的‘月割’,我相信,周妹远离你一段时间之后,它应该会慢慢痊愈的。就这样吧,我还得……”

“不,周先生,”区元也站了起来,“如果您允许,请让我跟您一起回去,再见莫如一面,向她解释一切,对我们都有个交代。请相信我的真诚,您如果怀疑我,可以向我们报社领导反映我的问题!”

“好了区先生,既然你这么坚决……”周之愠沉吟半晌说,“这样吧,我处理一些事,退回租房押金,还得几天。你有时间再考虑,如果真的要去,也可以准备一下,走之前我会给你电话的。”

“那太谢谢了伯父!您先给我留个电话,我好随时联系行吗?”

“不必了,我没手机,这座机这两天也要报停了。放心,我会给你电话的。你找到这里来,肯定不是我女儿告诉你地址的;你既然有这追踪本领,还怕我跑了不成?”周之愠说着,打开了门。

区元脸一红,“再见”也忘了说,一头便冲到走廊上。

“慢着。”周之愠在后面叫了一声。

“什么事?”区元回过头。

“你的耳朵不能再淋雨了,你稍等,我给你一把伞……”

区元心里一热,看来,周莫如的父亲,并不是铁板一块的。

过了大概两分钟,周之愠才拿着一把浅蓝色的伞出来。

“差点找不到——这是莫如用的伞,她现在用不着了,你拿去吧,也不用还了。你要是决定不去,这就留着纪念吧。”

撑着周莫如的伞,走在曲里拐弯的“握手巷”里。也许是心理作用罢,耳朵不再发疼了,区元还闻到一缕淡淡的幽香,一阵异样的感觉,从手上传遍全身。不知为什么,他想起在中大里,跟初恋女友共撑一把伞,在雨中的东湖畔漫步的情景……

几年过去了,身边的女孩如过眼云烟,何曾有过这样的感觉?莫非,这么一个“破月”的女子,将唤醒我沉睡已久的爱情?

2

国道324线离开闽南跌宕起伏的低山地带,在汾水关处插入粤东之后,拐了个约20公里长的月牙弯,便平缓地伸展在潮汕平原上。

从地图上看,这段弓状的公路,却是为了避开一座山。

这便是海平县境内的南塔山。

其实这所谓的“山”,被北方人听到,会笑掉大牙的,因为它只是海拔不足200米的丘陵而已,只是因为粤东无高山,丘陵才身价倍增,跻身山列。

山之名存,塔则实亡——南塔山上并没有塔。据民间传说,南宋末年,陆秀夫护宋帝昺逃难至此,元兵步步紧迫,君臣走投无路之际,忽见前面有七层宝塔,慌不择路,遂进塔躲避。元兵追至,却仿佛视宝塔为无物,四下搜寻无踪,悻悻而去。俟元兵走远,塔忽消失,陆秀夫掐指一算,知是潮汕当地保护神“三山国王”化身相助,奏知宋帝昺,宋帝昺遂封此地为“南塔山”。

毕竟传说是虚妄的,而且,南宋君臣后来投海丧国的下场,也为这一传说添上一个不祥的结局。所以,南塔山的出名跟这则传说没多大关系,而是因为,这山上盛产与“增城挂绿”并称“岭南荔枝并肩王”的“海平月桂”荔枝。这几年,广东荔贱伤农,独“增城挂绿”与“海平月桂”不受影响,继续保持着高产高价的势头,荔果尚未见红,海内外订单已雪片般飞来。

位于南塔山北麓的“水月精舍”,便深藏在“海平月桂”的万绿丛中。

“精舍”一词过于文雅,所以,当地人都俗称这里是“佛堂”,连“水月”二字都省去。潮汕人所说的“佛堂”,虽然也可算是净土宗的道场,却与正规的庵寺不同——它是由信众自发捐资兴建的,里面不住和尚或尼姑,专供皈依佛教而不出家的居士——男的称“斋公”(优婆塞)、女的称“斋姨”(优婆姨)念佛修行的场所。在火化制度已强行普及、公墓形式却未能同步的潮汕地区,佛堂精舍更多地发挥着骨灰安放、灵位供奉的社会功能。

斋姨惠天婆,便是这“水月精舍”的长斋主持人。

现在正是做完早课时间,穿着一身黑色法衣的惠天婆站在山门的台阶上,手拈佛珠,口诵佛号,目送着一个女子袅袅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她消失在荔影深处……

良久,惠天婆长长地叹了口气。

从“水月精舍”建成至今,惠天婆便长住这里,奉佛念经。20年过去,虽然她没有落发,没有剃度,还不是个比丘尼,但她是完全按照一个比丘尼的清规戒律来进行清修的,希望也能进入六根无识、五蕴皆空的境界。

这样的修行者,是难得为俗世发一声叹息的。

但今天,惠天婆却不得不为她,自然而然地发出一声长叹——

因为那女子,便是周莫如。

一个多月前,当周莫如把十万元一次性汇到“水月精舍”的账号上时,惠天婆虽感到有点突然,却一点都不惊讶,仿佛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周妹的所作所为,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当半个月前,周莫如在她的好姐妹连秋容陪同下从广州回来,到“水月精舍”找她,并将自己到广州后的遭遇向她倾诉,说自己想在佛堂里住一段时间时,这身世坎坷的女子脸上所流露出来的厌世情绪,还是让惠天婆吃了一惊。

又是“破月”,没完没了的“破月”。

佛说无常即苦,可为什么“红颜薄命”却成了“有常”的宿苦?

但对于惠天婆来说,周妹愿意到佛堂陪她,却是她求之不得的事。青灯古佛,有个贴心人作陪,毕竟也是赏心乐事。

就这样,周莫如在“水月精舍”住了下来。惠天婆念经、做法事,她会在一旁静静地听、看。十几天来,除了她的好姐妹连秋容偶尔上山来看她,两人聊久了会相拥而泣之外,周莫如的心情,基本上是平静下来了。

可是,随着满山“海平月桂”荔红初绽,周莫如的心好像又躁动不安起来。连续三天,惠天婆都发现周莫如在早课后悄悄离开佛堂,向后山走去。大约一个小时后,她才回来。问她去哪里,她却一个字都不说。

惠天婆心如明镜。四年前,那个月圆之夜,周妹的恋人,那个跟惠天婆这样的斋姨也很聊得来的小伙子,就吊死在后山那棵荔枝树下,他的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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