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的心大了。”谢明意领着谢大崽回府,和谢太傅说了裴家的举动后,谢太傅幽幽开口。
“只是可怜了圣上。”谢明意对裴家没有丁点儿好感,连带着对裴太后的感官也下降了许多。
新帝尚幼,掌权的人定是裴太后,她若是对裴家不加以约束,定会导致外戚做大,等到圣上成年接管朝政又要得一个裴家的皇后,啧啧啧,想想就憋屈啊。
不过,谢明意未想到裴家的气焰会升的那般快。
太上皇入葬寝陵事了,朝中就发生了变故。
原本,朝中有尚书令、大学士、太尉、太傅等重臣一同辅佐圣上,太傅丁忧,太尉已由裴家裴俭担任,而如今太后掌政,裴太尉地位水涨船高,太后又先后提拔裴家嫡系到六部之中,分管六部的尚书令几欲被架空。
而不知出自什么原因,伤势已好的镇北侯回到朝中,竟是身上无一职务。裴太尉言镇北侯劳苦功高,积年旧伤,暂需好好休养,东狄与北胡如今安稳,侯爷领兵也无用处。
而太后持默许态度,只让镇北侯暂归府中,基于此,往日位高权重的镇北侯如今竟像是成了白身似的。
甚至,先前裴家嫁女裴仪念到西北将领家中,裴太后掌权后自然靠拢裴家。于是,秋初的调令中,这位将领回了楚京,到京畿营中任职。
一时间,裴家之势如日中天,无人可挡。
谢明意当真是未想到裴太后居然会这般抬举裴家,哑口无言,谢太傅知晓消息后也是频频摇头,与学生顾景同说起此事来直说太后娘娘糊涂,过于信任裴家。
顾景同倒不觉得奇怪,饮了一口茶水,说道,“裴家至少是太后娘娘的父族,太上皇仙逝后,她视陛下为眼中珠,自然要保证陛下的皇位万无一失。而承恩公府裴家,则是她最牢靠的同盟。其余的,满朝数数,镇北侯府变数太大,即便肃王身死沛国公府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外还有太皇太后和守皇陵的魏王蠢蠢欲动。思来想去,也只有裴家是可以掌控,也是最为忠心的。”
谢明意跟着他的思路想一想,也确实是如此,归根结底是新皇的年岁太小,长成理政还需起码十年的光景,捧起裴家至少不用担心皇位有所闪失。
“师妹,师兄有话同你说。”顾景同上门拜见谢太傅,临走之前偏头看向谢明意含笑说道。
谢明意眨了眨眼睛,知道师兄是单独要和她说话,点头引着他到一处别院来,温声道,“师兄,请说。”
不过是一瞬间,顾景同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落在谢明意的眼中也认真起来。
“师妹可还记得曾经的临安王世子妃江氏?”顾景同垂下眼眸,沉声开口。
谢明意眼皮一跳,忙不迭地点头,“自是难以相忘。”
江氏,不是失踪了吗?祁朝晖那大爷和她提过找了许久都未找到。
“江氏死了。”顾景同盯着她,继续说下去,“人死在了宫中,面目溃烂,一开始还以为是个不起眼的小宫女。恰时正逢太上皇下葬,尚宫便悄悄将此事隐了下去,但那尚宫终究担心引出大事来,就暗中请了我去查探那具尸体。”
“大理寺中能人辈出,近来有一年轻仵作颇通神术,我托他检验尸体,他便费心将尸体的面目复原了七八分。师兄我对人向来过目不忘,只一眼就看出这具尸体是曾经的临安王世子妃江氏。”
江氏竟然死在了宫中,谢明意眉头一拧发现事情并不简单,询问道,“师兄可查到了什么?”
顾景同摇了摇头,“兹事体大,师兄我也无权到宫中去查。江氏明面上应在庵堂祈福,如何能说又到了宫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