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池感受着毛茸茸的触感,丝毫不觉得享受,只觉得心里一阵发毛。
“你要是敢拉在我手上,我不管她会不会伤心,也会把你丢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恐吓有无效果,好在鸭子确实老老实实的。
那一晚,周砚池醒了很多次,最后一次醒来时,他还是自暴自弃地将桌上的篮子放到自己的床头。
梦里,他似乎看到佳夕因为鸭子死掉而流下了眼泪,泪水多得就快要把他淹死。
客厅的挂钟时针指在三点时,周砚池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直到身边的篮子里又传来恼人的嘎嘎声,他才松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幸好,他不至于被泪水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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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于祝玲一直不能接受佳夕把带毛的活物放在家里养,周砚池一直被迫收留这只鸭子,而她也是找到机会就要来这里喂食、撸鸭。
“到底是你养,还是我养?”好几次周砚池忍不住问道。
佳夕用那种无辜的眼神:“你跟我一起养花栗鸭,等它长大了,你不会很有成就感吗?”
佳夕将小鸭子从商贩那里接来的时候,就给它想好了名字。
周砚池对着那根浮在他水杯里的犯罪嫌疑毛—鹅黄色的鸭毛,只想说一句:并不会。
佳夕还在他耳边念叨着:“不然,我们可以叫它王周鸭,怎么样?好听吗?”
“好听个鬼。”
不过周砚池倒是没想到这小鸭子在他们的照顾下竟然存活了下来,只是好几次,它被他抓住在他的数学习题册上排泄,这就是它活着而他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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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这一年,佳夕度过了一个相当愉快的暑假。
她在下学期的期末考试中数学拿了满分,语文虽然一如既往的差,但至少没有在倒数十名行列,祝玲奖励她回了一趟老家。
等她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七月中旬了。
周砚池正在家门口扫地,老远就听到她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佳夕穿着绿色碎花裙艰难地走进大院,两只手起码提了四个袋子。
“哥哥,你快来帮我提一下,我要不行了。”她求救道。
周砚池把苕帚靠在树干上,走过去。
“这都是什么?”
“我奶奶让我带回来的猪肉,还有羊肉,这袋是给你们家的。”她递过去两个袋子以后,瞬间呼了一口气,擦掉脑门上的汗。
“啊哥哥,你不知道,我老家刚刚下了十几只小猪,粉粉嫩嫩的,好可爱好可爱,我本来想带一只回来和你一起养的,可是我奶奶说它们很快就会长大,这里它们住不了。”
周砚池听到这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谢谢你,别折磨我了。”
走到她家门口,周砚池才发现她还背着一个书包。
他帮她拿下来,没想到这么沉。
“你这包里装的什么?”总不可能是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