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传来的视线太热烈,桑暮就算不看都能感受到邢舟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盯视。
该跑就跑,是最好的解决困境的方式。
“谢谢我回去了。”桑暮一口气说完,然后也没看人,直接转身就往外跑。
邢舟还担心桑暮没钥匙进不了家门,跟着往出走看了眼,就见桑暮从门上福字之后左翻右掀,然后终于从里面摸索出一把小小的备用钥匙。
那福字还是今年过年的时候邢舟贴上去的,汪曼云买回来的款,上面有厚厚的立体图样和各种装饰,花里胡哨的。
桑暮把钥匙塞进里面和宽胶带一起卡着,就是脸贴到门上仔细看都看不出来里面有那玩意儿。原本性子温吞的人也开始急躁起来,拿出钥匙插入锁眼进门关门,速度快的看不清人影。
随着关门声的回音在楼道里消散,邢舟也渐渐收回了看向那扇房门的视线。
有点想去敲门,还是算了。
总得让人缓缓,看起来吓得不轻。
此刻,吓得不轻的桑暮正一头扎进房间,双手把被子整个掀起,然后脑袋埋下,上半身直接钻了进去。视野黑乎乎的一片,好像才能给桑暮点微不可见的安全感。
整颗头都像在热水里滚过一样,又烫又晕,蒙在被子里几乎要喘不上气。
但是桑暮不愿意从里面出来。
脸皮掉在邢舟家了,捡不回来。
大段的记忆像潮水般涌过来,桑暮想起打在邢舟身上的背包,想起他肩上炽热的温度,也想起自己的手摸在他身体上时那坚硬的触感。
[完蛋了完蛋了真的完蛋了!tat]
如果内心的咆哮有声音,桑暮的哭嚎可能会震碎这老旧到发黄的天花板。
直到实在透不过气时,桑暮才终于把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她仰躺在床上,抱着被子,又想到些什么,双腿乱蹬,在床上颠来颠去。
平复好心情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她顶着头乱糟糟的头发进了浴室,想着先去洗个澡。
然而等她刚和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对上,突然就愣了下。
原以为一晚上带妆睡觉,醒来后这张脸肯定是没眼看,可镜子里的人面上干干净净,除了仍带着倦态之外,妆容不翼而飞。
脑海里突然闪过邢舟的脸,桑暮慢慢想起,自己睡觉的时候,好像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贴在自己脸上,还有水流进脖子里。
毛巾,清水,泡沫,还有双宽大的手掌。
桑暮全都想起来了,自己睡得半死不活的时候,是邢舟帮着洗了脸。
耳垂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温度又烧了起来,桑暮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得厉害,实在不正常。
那声音,怦怦怦的好像快从嗓子眼飞出来了。
记忆里,她就靠在邢舟大腿上,撩开了他的衣服,把他扑在床上,碰他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