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月见愣了两秒,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自我介绍。结果因为太紧张,她开口就先磕巴了一下,牙齿压到舌尖,‘嘶’一声捂住自己的嘴。
五岛茉莉眨了眨眼,走近及川月见,一只胳膊撑在门框上——及川月见原本就站在门边了,五岛茉莉这么一挤,两人肩膀和胸口登时挨上。
她吓了一跳,往后退,结果五岛茉莉也跟了过来。及川月见忙着后退,膝盖弯撞到身后的椅子边。她腿软了一下,半摔的蹲坐在椅子上。
五岛茉莉的手紧接着就按上了椅子边,略微弯腰,浅杏色长发从她肩头滑落,垂到及川月见脸侧。
头发丝是干燥冰凉的,落在少女晕红潮湿的脸颊上,迅速被那点残余的水分吸附,贴在她柔软的脸颊肉上。
五岛茉莉抬手一掐及川月见的脸颊,面上还带着真切担忧的表情:“咬到舌头了吗?张开,我帮你看看。”
及川月见:“……”
她努力把嘴巴闭紧,试图掰开五岛茉莉的手。出乎意料的,在及川月见上手后,五岛茉莉很快就顺从她心意的将手松开。
及川月见有些不适应的左顾右盼:“我没事……那个,我,我是五条君的朋友,你知道……”
“要找五条君是吗?”
五岛茉莉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同时她似乎也意识到了及川月见对自己并不信任,所以主动拉开了自己和及川月见的距离,“他在楼上,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找他。”
……楼上?
刚才五条悟不是说他在隔壁吗?
及川月见心里冒出小小的疑惑。但五岛茉莉此时已经取下了墙壁上的煤油灯,及川月见也不太敢自己一个人呆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只好跟上五岛茉莉出去。
五岛茉莉走在及川月见前面,煤油灯被她提在手里时,她的影子便被往后拉长,覆盖在及川月见身上。走在后面的及川月见可以清楚看见她的背影——光看背影的话,及川月见估计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分得清她和五岛茉莉两个人。
突兀的,五岛茉莉开口,“你身上的衣服是五条君的吗?”
及川月见还紧张抓着长过大腿的黑色卫衣衣角,闻言愣了下:“……是、是的。因为外面在下大雨,我的衣服都淋湿了——”
五岛茉莉这次连脚步都停下来了。她在狭窄的走廊中侧身,看向及川月见;昏暗灯光下,她格外秀美的脸蛋和甜蜜的笑容都充满了隐晦的诱导性。
“五条君很喜欢你呢。”
及川月见不知道话题为什么突然跳到了这件事情上,她不知所措的咬着食指,含糊其辞:“是吗?错觉吧——那个,我们还没有到吗?感觉已经走很久了……”
“到了哦。”
五岛茉莉举高手里的煤油灯,照着二人面前一扇老旧的木门。木门上有大量残破的黄色碎纸,似乎是曾经在上面层层叠叠的粘贴着什么,而后又被撕下了。
黄色碎纸中较为完整的部分,甚至还能看出一些朱砂写画的痕迹。但是因为痕迹过于分散,及川月见随意扫上那么几眼,也无法辨认出它的本来面貌。
就是觉得……怪眼熟的。
五岛茉莉屈起手指敲了敲门,“五条君,你带回来的那位小姐在找你。”
门里面没有人回应。及川月见等了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五岛小姐,我们是不是走错房间了啊?”
“没有走错,就是这个房间。”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五岛茉莉脸上笑容稍淡。她直接抓着门把手将门推开——门槛处有一道浓红近黑的印记,看起来莫名带着不详的意味。
刚刚木门还关着时,及川月见明明什么光线都没有感觉到。但是木门打开后,她才发现这间屋子里居然有点灯。
是蘑菇造型的小夜灯,桌子和房间的角落里都有摆放,散发出淡淡的蓝白色光芒。
五条悟背对着及川月见和五岛茉莉,坐在书桌旁边,单手支着下巴,面朝窗户。窗户是打开的,从这扇窗户看过去,可以看见外面的矮树林,和矮树林里蜿蜒出来的河流。
即使五岛茉莉直接推开了门,五条悟的姿势还是没有变,懒洋洋的晃着二郎腿,头也不回,“哦,我知道了。”
五岛茉莉把灯塞给及川月见,脸上又露出甜美的笑容:“我还有其他的事情没有完成,就先下楼了。”
“等会见。”
她向及川月见眨了眨眼,动作俏皮。及川月见还想问她几句什么,五岛茉莉却已经转过身迅速的跑掉了。
被单独留下的及川月见站在木门门口,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