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贺朝辞这才默默将手松开。
紧接着,又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块巾帕,在手中擦了擦。
贺朝辞眉眼间尽是嫌弃,他低垂着眉眼,只能够看到睫毛轻微抖动。
他擦的也很是认真。
池河目光不经意间瞥向池楹,下意识就想要脱口而出一些话。
从前的十多年里,他在面对池楹时,辱骂似乎已经成了习惯。
要是不骂上对方几句,他心里都不舒坦。
只是默默瞥见一旁的贺朝辞时,他又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
刚才脖颈间那种窒息的感觉,还有油然而生的绝望感,他再也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这种,有过一次就已经足够了。
他整个人默默的往旁边移了一步,将自己和贺朝辞之间拉开了一个适当的距离。
池河神色有些狐疑的看着贺朝辞,“小伙子,你这行为可不好,太暴躁了,得改,你以后要是和我女儿在一起,我可不会这么惯着你。”
贺朝辞默而不语,一双眼睛只冷冷地盯着他。
见对方这幅模样,池河倒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将视线重新放在了池楹的身上。
他淡淡的说着,“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你妈上一次来找你之后,你都和她说了些什么,她现在电话也不接,人也没回来。”
池楹面上明显一怔,下意识啊了一声,“我不知道哦,你要是实在找不到人,等过一段时间直接打电话不就好了,你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池河眼睛猛然瞪大,“你胡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天她可是和我打过电话,分明就来找你了,你现在却和我说,不知道?”
池楹摊了摊手,一脸无奈,“你要是不相信,那我也没有办法,你要是觉得人在我这里,那你就直接找呗。”
池河见对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顿时又来了脾气。
只是一想到刚才那种窒息的感觉,又默默的将脾气压下去了一些。
为了防止刚才的一幕再次发生,池河下意识双手交叠在一起,紧接着又放在脖颈上。
他将脖子捂得严严实实,眼神很是警惕。
每说一句话就要看一旁的贺朝辞一眼,生怕他又来个突然袭击。
见硬的不行,池河又换了种语气。
他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比刚才柔和了不少。
他轻声道:“女儿啊,我知道你怨我,但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家里就这个样子,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钱来,你大学的时候,我们只能够做到那么多。”
说着,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面上似是惋惜,又带着一丝可惜,“如果能够让自家孩子过上更好的生活,谁家父母不愿意呢,对不对?但是我们确实只是能力有限,所以你现在长大了,也应该理解我们才对。”
池楹听到眼前的人说这些话,心中只觉得万分好笑。
如果是从前,说不定对方这副样子说出来,她倒是还会信上几分。
可现在嘛,她是一个字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