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穿过长廊,专往幽静的小路上走。
林梓萱先开口道:“你刚刚是不是想说些什么?”
顾南望看起来底气不足:“弟子只是猜测。”
“无妨,”林梓萱并不在意,“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
“我们先大胆假设,你尽管说。”
顾南望斟酌了一下,才道:“原先弟子以为萧景彦是从哪里知道了兵符的事情,这才离开上京想放手一搏。”
“但从庄和长公主那封信看来,萧景彦离开上京应当是为了兵符,但让他离开上京的不是他,是庄和长公主。”
“驸马前些年便逝世了,庄和长公主如今被禁足,李乐宁被送往寺庙清修。朝廷内外已经不会再有人救她们了,萧景彦纵使是想帮忙,但也人微言轻。”
林梓萱听到这里,也明白顾南望想说什么了。
“你的意思是,庄和长公主写这封信的目的其实是希望明和长公主回来帮她说情。”
“怪不得她在信里强调李乐宁只是性子骄矜,原来是想提前为她女儿说好话。”
今夜月明星稀,长廊上原本也挂了雕花的灯笼,却不及明月亮眼。
顾南望看着月光下林梓萱的侧脸,有些微微出神。
他与林梓萱虽说相识的时间不长,但他自想拜师以来,对林梓萱是推心置腹。
可林梓萱虽待他比旁人好,但也藏着许多事情,总是像防备着他一样。
本来这样不算什么事情,他待师父自然该推心置腹,但师父待弟子如何全凭师父个人意愿,又怎能强求。
可今天和老谷主提起旧事,想起自己的父母,人也比往常矫情了些。
林梓萱没听到顾南望回话,扭头看他时,发现他在愣神。
“你怎么了?”
顾南望收回目光,说:“师父有什么想跟弟子说的吗?”
“嗯,”林梓萱用手指敲打着下巴,“还真有。”
“其实这件事我很早就想和你说了,但做人最忌交浅言深。”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你我师徒之间是可以说这些的。”
顾南望刚刚才想到这些事,见不过是自己随口问了句,林梓萱便打算与他和盘道来,心中那点郁闷也减轻了些。
“师父请说。”
林梓萱压低声音道:“还是兵符的事。”
“就凭庄和长公主这封信,明和长公主真的会把手里那半块兵符交给萧景彦吗?”
“而且那十万兵马就算真的能靠一个兵符召集,差不多二十多年过去了,当时的壮年也已是暮年了吧,他们真的还能打吗?”
林梓萱说完,发现顾南望并没有因为她的话给出一些自己的想法,反而脸色还僵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