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镇不大从东走到西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每年都要走亲的槐家檐铃清脆,也不知道近几年做错了什么,每次骗外来迷路的男子,就会隔天办丧事了。
她来那么久都没有陪姆婆,两个人一起去听过戏,戏服的精美她也心动过,想要花枝招展说着戏文体验别人的一生。
姆婆虽然每次都要抢肉吃,每次都奴役她,但是和姆婆在一块的时候,她是真切实意的喜欢这个小老太太,就像真的外婆会为她考虑打算,会不厌其烦耐心的教她做着农活这些,就算她想偷懒,唠叨几句也就让她去了,姆婆攒下的灵石现在都在她怀里发烫。
眼眶微红,幼椿咬着下唇,跟着昶燮走了几步。
“我好像,没办法跟你一起走了。”
昶燮侧过身,因台阶他仰着头看向已经眼眶里满含泪水的幼椿,“为什么?”
“我,我,没和焘奡道别,她虽然娇气了点可是后来都是她迁就我,还老被我骗来做农活……我怕我走了,她被别人欺负了。”
昶燮想说这算什么事,可是看着幼椿本是泪悬睫上,将掉不掉随着这句话落下,眼泪也一并滚落了下来。
“姆婆年纪大了,一个人不好做农活,我,我怕我一走就是天人永隔了。”
“还有米叔叔的药材铺,也全靠我一个人撑起来……”
“幼椿,你是不是想回头了。”昶燮打断了幼椿的话。
“是。”幼椿从怀里把昶燮给她的脚链还给昶燮,她虽然收下了,却一次都没戴过。
“你不怕死吗?”本以为能顺利带她回去的,果然人这一生不会想什么都能顺遂。
“怕啊,而且我知道我一定后悔的。”
幼椿的手还举着脚链,昶燮并没有打算收。
“脚链你收着吧,若是你后悔了,它能带你走。”
“不,你,你还是收下吧。”
“为什么?因为他吗?唯一一个你没有提到的人。”
雾气浓郁了起来,几乎快要盖住整条山路了。
“我怕他吃醋。”
所以坚持要把脚链还给他,明亮的月光也照不亮笑容惨淡的人。
见昶燮这样,幼椿下了台阶打算直接把脚链给昶燮,“我与他早已有夫妻之实,姆婆也是知道的,你也不会想娶一个不洁的女人吧?”
山林里树叶被风吹得飒飒作响,大有一种风要刮跑整个树林的冲动。
“是……这样啊。”昶燮猛地抬头盯着幼椿,视线挪到了脚链,深呼吸了一下,
“但我希望椿椿不要说自己不洁。定亲联姻非你我本愿,你与他两情相悦情到浓时自然水到渠成。那我就不再劝你了。”
“只不过。”昶燮手放到背后,面上换上了和煦的笑,“我希望你留着它,全当我送椿椿的新婚贺礼了。”
接着昶燮往后又退了一步,下了一个台阶,双手合于胸前,左手在外,右手在内,拱手礼作揖,“他日若是再见,昶某到时定会讨杯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