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婆婆叫道:“哎呀多不卫生啊”,赶紧给抢过来,雷鸣便去够玩具小手枪——那枪放在离他最远的地方,雷鸣却还是爬过去拿了起来,翻来覆去地摆弄;我看雷妈妈脸色都变了,雷霆九死一生,我也不愿意雷鸣还走他爸的老路,灵机一动便拿出手机拨了罗展鹏的电话。
手机铃声响起,加上屏幕一闪一闪的绚丽多彩,登时把小家伙儿吸引了过去,丢下枪去拿PDA。罗展鹏以为有电话找他,拿起PDA一看,回头看了我一眼;雷鸣不达目的不罢休,一边叫一边去跟爸爸抢PDA,一使劲儿就抓着他的手腕站了起来,伸着小手非要不可,嘴里竟发出“巴巴”的声音。
雷妈妈大喜,笑道:“好孩子,都会叫爸爸了。”我妈也笑:“妈妈整天在外边出差,还不如爸爸每天在家,当然是先学会叫爸爸。”——罗展鹏更是美得搂着小家伙笑个不住。
一家子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孩子说话的话题上去,抓周的问题尘埃落定,没人注意我在作弊——绕了一圈才又说起孩子喜欢电脑好,雷妈妈还说:“你妈妈是硕士,爸爸是博士,咱们以后怎么也得是个博士后啊。”
孩子缠着罗展鹏,雷爸爸拿着DV录影,我跟周嫂一起在厨房里忙活——有张姐炸好的藕盒炸鱼,雷妈和我妈昨天炖好的牛肉肘子什么的,我们再炒几个菜就行了。吃完饭又凑了一桌打牌,雷爸、我妈、我婆婆陪着奶奶一块儿玩,罗展鹏给奶奶看牌——雷妈不爱玩儿这个,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孩子一边看电视。
我把水果饮料给预备好了,又拿着DV录了一会儿像,除了偶尔添茶倒水就是跟雷妈一起坐在沙发上聊天——雷妈看着雷鸣这大孙子喜欢得什么似的,跟着他在学步车里满屋子跑也不嫌累;直到孩子睡着了,又抱着他说孩子脸盘像雷霆,眼睛也像他——就是这大嗓门不像他,看来是随我。
雷妈顺口跟我说起好多雷霆小时候的事,我心里一直矛盾,不知道该不该把雷霆还活着的事告诉他爸妈——两位老人已经适应了他牺牲的事,转而把全副心思都放在雷鸣身上——雷霆没死,可他现在干的事还是那么危险,万一再出点儿事对老人家又是一场打击,我也不敢随便说——我公公罗将军去年就应该知道雷霆活着的事了,不是也一点儿口风都没露吗?
下午罗展鹏送奶奶和我婆婆她们回家,我抓紧把这两天录的像剪辑了一下,刻成光盘好给雷爸雷妈带回去——二老已经买好了回去的卧铺车票,坐夜车回去,不会耽误周一雷爸上班。
二老从去年过来就让我们别再给他们寄钱,说留着养孩子就行了,我和罗展鹏说没必要,养孩子的钱我们不缺,那钱是给他们养老的——结果这次雷爸就给我们一个存折,这两年寄过去的几万块钱都在上面,说是给孩子上学用——最后好说歹说让他们把存折带回去,等雷鸣上大学了爷爷奶奶愿意给他自己给他。
罗展鹏送走二老,顺路又从火车站把张大姐接回来就十点多了,孩子已经睡了。我周末这两天张罗忙碌,心底纠结,过得简直比上班还累。
雷霆不让我把见他的事告诉任何人,可是展鹏这么掏心掏肺地对我对他父母对他儿子,他跟雷霆比兄弟还亲,不告诉他我实在觉得对不起他;要说告诉他呢,我们俩又结婚已久,雷霆也不希望打扰我们的生活——我这人是个直性子一向藏不住事,为了该不该跟他说纠结得一塌糊涂,简直不敢单独面对他,只好早早躺下装作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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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二三)纠结 。。。
第二天到了公司,我把录影发到雷霆的邮箱,跟他说了父母孩子一切都好,让他保重自己;白天在公司还好,可是晚上到了家我怎么面对罗展鹏呢?
好在做生意的从来不缺少各种应酬,我以前都是能推就推,要不就借口孩子太小让朱朗替我参加,现在我也不推脱了,不是去廊坊住在药厂就是应酬到半夜才回来——反正罗展鹏每天八点上班走得早,而我十点去公司都没关系。
几天下来罗展鹏还没说啥,我妈先有意见了,趁着早餐时间又教训了我一顿——我这番心事简直不知跟谁说才好——要是别的事我早就跟文华商量了,可这事又牵连着龙骏——龙骏跟顾俨一家隔个十天半个月就视频通话一次,已经跟一家人似的,雷霆在龙骏身边作卧底,我要一不留神说漏了嘴不是给他惹事吗?
我这人一向直来直去,遇到问题自己能解决自己解决,自己不能解决找人解决,不知道找谁解决就找人求助,至少还能找人倾诉——我从来都是累手累脚累脑子却不能累心的人,该怎么办赶紧快刀斩乱麻地办了,像这种茶壶里煮饺子、一肚子货不能往外倒的情况真是把我憋坏了。
夏天本来就容易吃不下东西,这一来我越发看见什么都没胃口,吃不香睡不稳整天心烦意乱——我现在越发佩服雷霆,当间谍这种整天揣着一肚子秘密周旋于众人之间,还要应付自如不让人发觉,这得多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啊?
以前我不知道雷霆去执行什么任务,有点儿芝麻绿豆的事都会写信给他,把他当做情绪垃圾桶,可现在明知他在黑帮卧底跟人斗智斗勇,闹不好就有性命之忧——我已经害过他一回了,上次还可以说是被人绑架情势紧急,现在我安安稳稳地坐在办公室里,哪里还好意思跟他吐槽给他添乱?
这天文华打电话约我去游泳,我正不想回家,立刻答应下来——现在我虽因碧野青川申请上市的事还挂着莲味总经理的名,其实主要精力放在展药中国,莲味那边主要靠她和老汤撑着——所以大家都是靠电话和上网联络,已经一个多月没见面了。
我开车到了那家会所,文华已经在等我,见了我就说:“最近减肥呢?效果不错啊。”我苦笑:“还用减肥?整天忙得呗。”文华就笑:“我也整天忙啊,怎么就瘦不下去呢?”
我心说你和顾俨多好,夫妻恩爱,家庭事业双丰收?转而想到自己,我的家庭事业又有哪样儿不好了?我的纠结不过是我自己三心二意,舍不得雷霆又放不下罗展鹏而已。
这事我早就想好不跟她说,所以也不搭腔,换了泳衣就下了水——这会所的室内泳池人不多,由得我尽情游来游去;我不想跟文华多说,所以一猛子扎下去直游到深水区才冒出头来——文华泳技一般,从来不敢到深水区来。
游了几个来回,活动活动我心里舒服多了——上岸休息时招手要了一杯杨枝甘露,这才跟文华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
文华身上有一种让人信任宁定的力量,我跟她聊了一会儿雷鸣过生日抓周的事,就忍不住跟她吐槽,说那天夜里我梦到雷霆回来了,那梦跟真的一样——就问她要是她遇上这种事,就是雷霆没死回来找我这种情况,她会怎么办?
文华看着我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不知你看过没有——有个人跟女朋友深爱非常,后来他女朋友却跟另一个人结了婚——这人伤心不忿,大病一场,难过得几乎死掉;家里人就请了一位法师来给他看病。”
“那法师拿出一面风月宝镜,翻转过来给他看,沙滩上一具□的女尸,第一个人走过去没有理会,第二个人脱了外衣给盖上,第三个人经过,挖了个坑把女尸给埋了——法师把宝镜转过来,里面是他女朋友和第三个人结婚的情景!法师告诉他,那女尸就是他女朋友的前世,她来跟他恋爱一场,只是为了还他那件衣服的情;她最后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