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棠芯礼貌拒绝,“谢谢叔叔,不麻烦您了,我自己可以。”
说着,她收起拉杆,一手拉住上边把手,一手拉住侧边把手,干净利落地拎起超过她大半截身躯的大箱子,上车、扫码。
小小的人儿力气挺大,同车的人不禁都多看了她几眼。
因是始发站,车上人还不多,薛棠芯为了不麻烦后来上车的人找了个靠后排的空位,抓住行李箱和书包,戴上耳机,闭眼听bbc。
一路颠簸,公交走走停停,乘客上上下下,除了报站的声音,一切显得安静无常。
“都让让,都让让,诶!这里正好有个空位,植哥你先坐!”
一串嘈杂的声音冲破了车厢内的沉沉死气。
与此同时,有人打扰到她听广播,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喂,小妹妹让让你哥哥呗。”
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命令。
薛棠芯正听得投入,莫名被人打扰,心头隐隐不适,但她还是睁眼抬了抬箱子,让人走过,全程没有抬头。
有人经过她身边,掠过一丝衣物柔顺剂的清香,混着淡淡的烟草味,在她位置的斜后方坐下。
她微微皱眉。
“咦,小妹妹,你也是明德的?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啊?高一新生?”
车厢安静,却有个聒噪的男生,见薛棠芯穿着明德的校服,有意搭讪,她假装没听见,懒得搭理。
“听不见?还是个哑巴?”
“丁子杰,你能不能闭上嘴?”
嫌男生吵的不止薛棠芯一个,还有刚刚经过她身边的人,声音低沉、慵懒,还有点不耐烦。
“植哥,我这不是看到校友亲切嘛,况且还是个小美女,就没忍住……妈的,别挤我!”
天气闷热,车厢拥挤,丁子杰抓住扶手烦躁地爆了句粗口。
“你还是快闭嘴吧。”丁子杰身边的另一个男生看到寇植的眼神杀,马上拉了拉丁子杰,“有座位了,赶紧去坐!”
“植哥今早怎么回事?吃弹药了吗?”丁子杰莫名其妙被骂,委屈巴巴。
“起床气吧。”
寇植打机到今天凌晨两点,没睡醒就被他俩夺命似的叫去返校,当然不爽。
要不是上学期成绩太差,校长和教务处主任直接找上门,他被老头子骂得狗血淋头,又面临退学的危险,才不会放弃在家睡大觉的大好时光。
他自己退学无所谓,就是连累到丁子杰和钟毅这两个开裆裤兄弟有点不讲义气。
骂了丁子杰一通后,车厢总算有点安静。
寇植本来想靠着椅背眯会儿,不知怎么地,被丁子杰几句话干扰了心神,死活睡不着。
可能座位太挤,腿伸不直,难受。
忍不住掀了掀眼皮子,斜视右前方,一个男人挡住了前方视线,现在根本看不清人家样子,只能从缝隙中看到那女生穿着明德的校服,梳着两条松松散散的麻花辫。
但是刚才挤过人群抢座位的时候,不期然瞥到过一眼,是惊鸿一瞥,一头鹿撞死在他心上的那种。
她一个弱质女流怎么带这么大个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