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真将男人翻过身来,这才发现男人的左臂齐肘而断,他面色惨白,已因失血过多而昏迷。
“贾福喜,赶紧把背囊拿来!”,杨元真一边吩咐,一边将男人身子扶正。
他接过贾福喜递来的背囊,从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丹药塞进男人口中。
这是临行前贾家备好的,有生津止血的功效。
丹药效果十分显著,不愧是贾大山为自家仙苗准备,男人只吞入片刻,便悠悠睁开了眼睛,苏醒过来。
“喂,大哥,能听清我说话吗?”,杨元真道。
男人点点头,声音沙哑:“我这是。。。。。。在哪?”
杨元真给他递去水壶,说道:“前面是峦城,你身受重伤晕倒在了路边。”
中年汉子接过水壶,大口喝了一气,然后看向自己已经停止流血的左臂,似是想起了来龙去脉。
他沉默一会,请求道:“我家就在附近,可否请小兄弟把我送回家中?”
杨元真自无不可。
经过在路上的简单交谈,杨元真得知男人名叫李秋实,家中只有一个独子,父子二人所在村子紧邻峦城,村内不以耕田种地为生,多是白日里进峦城务工,夜晚再返回村子的外乡人。
到了他家,杨元真搀扶着李秋实躺在炕上,这才问起发生了什么。
李秋实叹了口气:“我以捕蛇为生,峦城内有一家酒楼名叫庆春楼,以蛇羹为特色,所以平日里对蛇的需求量极大。
庆春楼收蛇给的价钱不高,但是背后老板颇有势力,除非当日他家收的蛇够数了,否则别人绝不敢先买先卖,我捕的蛇大多也卖给了他们。”
李秋实缓了缓,说道:“前天晚上我劳作一天,将捕的蛇送到庆春楼后便打算回家休息,可他家掌柜的却突然叫住我,说是五天后有贵客要来庆春楼吃千蛇宴。但现在蛇的数量缺口太大,远不够千蛇宴所需,他要我当晚就出发,继续为庆春楼捕蛇。”
“晚上捕蛇?”,杨元真问道,他知道这个时代的人们生活水平很差,贫民大多患有夜盲症。
李秋实点点头:“我不想去,一方面是夜晚本就看不清东西,又怎敢去捕蛇。另一方面,我听老人说过,每次庆春楼做千蛇宴,都会有捕蛇人被蛇仙诅咒,轻则重伤,重则没命。
我虽不愿前往,可又不敢违背他,他甚至不用出手对付我这种小人物,只需要散出消息不准任何人收我的蛇,我就活不下去了。”
杨元真看向他的断臂,问道:“这就是蛇仙的诅咒吗?”
汉子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蛇仙,那晚天色很好,舞虬山里的蛇比白天更多,我借着火把和月色照亮,倒也捕到不少,正当撒上雄黄准备休息片刻时,一道红光从我眼前闪过,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又迅速消失,等手指传来剧痛,我才知道是被蛇咬了。”
“那你的手?”
“我很清楚当时手指上的那种疼痛感是中毒了,为了不让蛇毒扩散,只得砍断手臂求生。”,李秋实继续说道,“从未有人在舞虬山中见过红色的蛇,我不敢赌所带的解毒药对其有用。”
杨元真肃然起敬:“真是条汉子。”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了少年的声音:“爹,你回来了?”
杨元真透过纸窗循声望去,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向屋中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