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沉沉,烟霞裊裊。‘云轩水榭’于阵阵晨钟中悄悄醒来。
飞琼握着昨晚延嗣舞拳时不小心掉下的那块晶莹剔透的半月形玉佩,静静看着趴在桌上沉浸梦中的延嗣,情不自禁轻触他的额头,不由自主绯红了面颊。
一声细细的奸笑在水榭外悄然响起,宋浑探头探脑的窥视着延嗣与飞琼,暗道:“少爷此计实可一箭双雕。厉害!厉害!”。
飞琼轻柔的手指在延嗣额上慢慢划着圆弧,令他只觉痒酥酥的甚是舒服。他悄悄睁了星眸久久凝视着飞琼。
飞琼不防延嗣突然醒来,只觉得脸烫的厉害,轻叫一声,慌忙放下手背转身。
“小琼,小琼……”延嗣拉长了音柔声唤着飞琼,见她不理睬,延嗣心知多半是她少女羞涩。他笑了笑坐起身。抬头看了红日渐渐攀上天空,延嗣忽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匆匆齐整了衣服道:“小琼,此地离着悦来客栈还有一段路程,我送你回去。”
见延嗣眼中闪过一丝慌张,飞琼顿时明白他是要回天波府。她不再说话,只纵身跃上了马背。快马一路疾驰,飞琼搂着延嗣的腰,紧贴着他的背轻声问:“杨延嗣,倘若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幺?”
“小琼,你说什么?”风在延嗣耳边呼啸,他似乎没有听清,却又不想飞琼失望,于是便点着头,安慰飞琼。
见延嗣肯定的点着头,飞琼一展眉间清愁放心的笑了。延嗣送她回到别院,又恋恋不舍的与她互道了珍重这才上马离去,不料却与前来探望飞琼的文彬打了个照面。望着延嗣飞驰而去的身影,文彬看看紧张的珊儿道:“那年轻人是谁?”
“他……他是无佞天波府天波府的七公子杨延嗣。”珊儿吞吞吐吐回道。
“天波府中人?”文彬若有所思。
延嗣骑在马上,想着自己一夜未归,不由得便一阵阵忐忑不安。他只想着爱马走的越慢越好,殊不知此时的天波府已如滚烫的热油炸开了锅。
延嗣整晚未归,杨家众兄弟既担心弟弟的安危又不敢对父亲提及此事,而此时母亲仍在郡主府未曾回来。兄弟们正苦无对策之时,杨业背着手走进来,见儿子们聚在一起不知商量什么,于是沉声说:“怎么?都闲得很?延嗣呢?他还没有起身幺?”
看儿子们踌躇不应,杨业疑惑起来:“你们没听见为父问话?延平,去把延嗣给我叫起来,已是日上三竿还要偷懒,成何体统!”
“爹,七弟他……”延平嗫嚅。
“延嗣怎么了?”杨业颇为紧张:“他病了?”
“没,没有。”
“既然没有为何不见他人影?”
延平垂首不答。杨业更疑惑,他威严的一扫其他几个儿子:“没有人回答我是幺?好,为父亲自去叫他!”
“爹!”兄弟几人一齐拦在了杨业面前。
“大胆!你们竟敢如此!让开!”杨业大喝。
“爹!”眼见难以收场,延平咬了咬牙说:“爹,七弟他不在府中。”
“不在府中?他几时走的?”
眼见爹爹面色不愉,延昭心知无法再继续隐瞒,他垂着头轻声道:“昨日是孩儿同意小七出去的。爹要罚就罚孩儿吧。”
“一夜未归?”杨业闻听此话顿现怒容,他望着儿子们冷声道:“这孽障夜不归府,你们居然还替他瞒骗为父。你们胆子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