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夜雨,车辚马嘶。上嵌凤珠的车辔急驰而过,不过盏茶工夫已奔至郡主府邸。斜挎腰刀的侍卫方杰从车上跳下,撑起伞等候在车旁。
许久,不见车内动静,方杰隔着车帘,一躬身道:“郡主,车已至府邸。郡主您…”
车内的锦惠声音中带着几缕惊慌:“去南清宫!我要见皇兄!”
方杰恭敬的应了一声,回身上了车,正欲驾马,却见浑身湿透的飞琼从郡主府里冲出来,身后紧随着举着伞的侍女秀儿。
“郡主!”飞琼急切的奔至车前,掀起车帘带着哭腔道:“郡主!他…他…是不是出了事?郡主,你告诉我啊!”
锦惠一震,慌忙下了车,借着秀儿打起来的明瓦灯笼,看见飞琼一脸悲凄,泪珠和着雨水不停的顺着她雪白的面颊流下。锦惠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好唤过方杰将车赶进府邸,自己陪着她先回了内屋。
刚一回屋,飞琼便扑在床上大哭起来:“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再想他,不该再见他!都是我!都是我!”
“秀儿!这到底怎么回事?”锦惠一改往日的俏皮,正色问道。
“郡主,奴婢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只是…”秀儿顿了顿,接着说:“只是适才奴婢收拾正厅的时候,发现天波府几位少将军给二位公子的信函落在那里,奴婢想着兴许是两位公子走得太匆忙,忘记了。所以…所以就把那封信函交给了杜小姐。谁知杜小姐看完,就跑到雨里大哭,还说要去天波府…奴婢怕杜小姐有什么闪失,好不容易才和碧儿将杜小姐劝了回来。后来…杜小姐听见郡主的马车回府…就…”秀儿说完,便看了看还在桌上的那封信。
锦惠拿起信拆开来一看,不由也是花容尽失,手足无措。她握着那幅被飞琼泪水打湿,模糊不清的‘烟翠野趣’图,心惊胆战。
锦惠正自慌乱,床上的飞琼却突然起身。她咬牙切齿地抢过锦惠中的图,狠狠地撕扯踩碎。接着又抬起的眼眸看看锦惠,拜下身去:“飞琼谢过郡主多日来的陪伴照顾。飞琼就此别过,还望郡主谅涵!”飞琼说完,拿起床上的护腕银圈,不待锦惠回过神,已然冲进了滂沱的雨幕。
“姐姐!”锦惠大叫,接着转身吩咐秀儿:“告诉方杰,我们要去天波府!”
赛花手脚冰凉,心慌意乱地徘徊屋内,焦急地等着被自己差去打探情况的菊儿回来。
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菊儿神色慌张,跌跌撞撞闯进屋,跪倒赛花面前哭着说:“夫人,不好了!您快去看看!老爷…老爷要…”
“老
爷要怎…怎样?”
“老爷要…要和七少爷…”菊儿的声音抖颤不止:“断…断决…父…父子…”
“什么!”赛花眼前一黑,身子一软,直直地往地上栽去。
“夫人!”菊儿连忙站起,扶住赛花急坠而下的身子喊道:“夫人!您不能…七少爷…七少爷还等着您去…”
阴冷的祠堂内一片愁惨。
杨洪左挡右拦,仍是阻不住杨业狂怒的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