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的他来说,只能将愤怒深埋于心中,本来这场狩猎对他并不算不利,有骁骑营季东寒这张近手王牌,再加上舅舅一旁保驾,就算有事也绝对可以在他的控制之下,没想到不到一天时间,舅舅落马而亡,季东寒因渎职押解进京,他的优势瞬间消失,此刻就连跟京里联系的能力怕是也没了,尉迟尊这招连环计用得真好,不但解决了多年以来京畿的威胁,顺便还解除了东北兵权问题,如果他没猜错,过不了几日,东北兵权怕就要易主了,没想到他竟用了这么简单的两招就解决了他跟祖母维系多年的关系网,看来他该重新审视他这个小叔叔了。
尉迟尊当天即下旨,从护驾羽林军中抽出二十人,并从骁骑营抽调两百名兵丁运送国舅木宇博灵柩回京,沿途升九面龙旗,平常的王子、王孙也不过是八面龙旗,可见其待遇非比寻常,到是赚了不少赞誉。他是既得名又得利,可算是大胜了一把。并且最让人想不通的是皇上居然允了尉迟枭南一同回京,这不是放虎归山吗?兆席不明白,众保皇派也不明白,只有金云溪心里能明白个五六分,他这是对自己的局相当有把握,再者放尉迟枭南回去还能安太后的心,从面子上外甥送舅舅也算是常理。
这男人给人的感觉是——他似乎正在收网,一张大网。
第一卷 后宫三千战 二十三、狩猎 四
这一章错别字可能会很多,太多的话给我提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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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时近半个月的皇家狩猎在一片雄浑的吼叫声中落幕,上百名贵族子弟扬着箭袋、摇着马鞭在猎场外的校场上破嗓吆喝,成堆的猎物堆积在各自的马前,等待皇上的封赏,夺得头彩的是老将军武田的次子——武辟邪,上届武科举时曾轰动京城的武家小将,可惜因误伤监考官而从此失去试考资格,由此一直萎靡不振,亏得兆席多方使力,利诱加激将,终于是把这只病虎给救过来了,也亏皇上有心,否则他才懒得理这个什么武辟邪呢,这小子的脾气真是怪得让人不想理,整日地寻花问柳,除了有那么点武功底子,再加那么点小聪明,还真找不出什么优点来,尤其挖苦人这一项,兆席这宫人身份被他给数落的脸皮都掉了几层,想起这个就来气,要不是见着皇上喜欢他,早找人套麻袋揍他一顿了。
在兆席有一嘴,没一嘴的简单介绍后,金云溪反倒觉得这个武辟邪是个怪才,起码能三两下解决京官跋扈,却又丝毫不伤自己的人确实是人才,难怪他这么费心的多方调教,看来武田老将军的骁骑营暂代估计没些日子也要让贤于他这个生性不羁次子了,说不准是块不错的将才。
尉迟尊本来没想武辟邪这小子会独得头彩,知道他平常不是喝花酒就是遛烟花巷,大半时间没个正经样子,只想暂时借由狩猎封赏的名义,一并将他送进骁骑营里管束一下,不想这小子今天到正经起来了,还真是出乎他意料。
封赏自然是照着尉迟尊先前说得那样,赐了一套位于京城繁华六街的宅子,另外加封九品官衔,效力骁骑营。可是让一批贵族子弟艳羡不已,九品官衔虽然不算什么,可对于刚进骁骑营的人来说,那可是不小的厚爱,等同于在说他这是带着皇命进去的,那可是不老小的势力,说不准没两年就是个副将,再好一点可就是配到边疆领兵去了。那晋级的级别可就不能预测了,今年真是错失良机,没想到皇上的赏赐这么丰厚!
说也奇怪,狩猎完毕后的第二天,天上又飘起了雪,这一下可就没得停了,直到进了京还一直下着。
按理说皇驾进京,文武百官要到玄武门接驾的,怎奈皇驾进京时已是夜里,尉迟尊派人早就下了旨,一切礼仪皆免,百官不必接驾,省得扰民又铺张。也即当夜进京时只有守门提都领数百名守兵跪接皇驾,一行队伍并无声响,但依然是肃穆庄严,宫道上尽铺黄沙,扫痕清晰,街道两旁灯盏尽熄,并无人声犬吠,其中的张力可见,并不是大家都睡了,而是都避不出声。真是奈何黄金砌成山,难比人世一个尊字!
宫里早已备好了一切所需,金云溪进了岳阳宫门就有侍女准备好了热水、衣服候在寝室,南雪一路劳顿,并没让她服侍,干脆由着几个丫头弄来换去,马车上时有颠簸,休息的并不好,一天一夜下来,整个身子乏得不得了,本想掖了被子赶快入睡的,并不知皇上这时会来,几个侍女只好退出寝室。
“不用起来了,一会儿就早朝了,顺路过来看看你。”坐到床沿,半倚着床头,像是闭目养神,他对她似乎有种出奇的信任,连她都觉得奇怪。
“皇上不怕臣妾泄了您的底?”窝在被子里望着昏黄的烛火,睡意被他扰了个干净。
“知道你不会,你既然能守住你哥哥的秘密不跟我说,自然也就能保住我的秘密不跟他说。”闭着眼,仰脸朝天。
“那毕竟是我的血缘之国啊……”头窝得更低,为自己的两不相沾而耻辱,她这是既没卖成国,又没做好叛徒,“子芙……她们……”明知道结果,可还是不死心。
“以后的事,我不想再告诉你哥哥了,她们自然不能继续留下。”
果然,她们不过是被双重利用的棋子而已,哥哥用她们探知魏宫的消息,他用她们稳住哥哥的心,让他安于金国的内部整顿,让他知道魏国的内部党争依然存在,不需过多在意魏国的崛起,两相之下,她们只是传声筒而已。
“皇上——西南五百里加急!”兆席抱着加急关报守在门口,并不确定里面这会儿是个什么情势,可皇上嘱咐了几次,信一来马上送给他,只能硬着头皮禀报。
“进来吧。”
“哦……是——”虽说他是个太监,可深夜进贵妃的寝室也于理不合,给门口两个侍女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先进去准备一下。两个侍女推门进去,拉了挡帘后,兆席才敢进门。
“上面说什么?”尉迟尊并不睁眼,或许对于急报上的事已大概知道了吧?
兆席拆了火漆,打开信纸看了一会儿才答,“禀皇上,西南守军副将姚笙奏报,大将军赵庆整日沉迷酒色,军中招妓,劝柬不听,还打伤了朝廷派去的监军,不理会西虏盗贼犯境奇 …書∧ 網,致使西南数个守镇被抢,被杀者已过百人、被抢之妇人已过半百,望皇上早日整顿!”
“召张尽年、葛伏友议事厅侯旨。”
“是,皇上……张尽年遭参,已经革职了代办了……”
尉迟尊闭眼笑了笑,像是把这事给忘了,“兆席,去鼓楼催鼓,今日朕要提前早朝会的时辰!”
“是。”
看来他又是一夜不能睡了,金云溪将下巴藏于锦被里,只露了鼻子以上在外,不知为何,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尉迟尊反手拨开了她额前的乱发,露出光洁的额头,“朕一样是个孤单之人,必是不会负你的,你安心等到最后。”他明白她的心思,四仪镇的石碑亭里,他不是不想帮她,但他毕竟是大魏的一国之主,不能为了儿女私情弃国人于不顾,
“若是有朝一日与大金对抗,臣民欲杀臣妾祭旗,皇上会怎么处置?”真到了那一天他是弃臣民还是弃她,怕本就是一个没有选择的选择吧?
“我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声音低了几度,却是肯定的。
“谢皇上……”想起已故的姐姐也是这种命运,嫁入敌国,最终自刎于兄长攻伐的铁骑之下,难道她又要重演金家女人的悲剧?姐姐的魂魄尚可随父母一起西去,她的呢?连父母的样子都不记得,兄长跟丈夫又都是家国天下的男人,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她停留?她虽自小就是个顽强的性子,可谁会知道顽强性子的人也会寂寞、胆怯、迷茫……
尉迟尊出了岳阳宫后,顺着宫道行向议事厅,一路闷闷的,出了后妃们居住的后宫正门,突然驻足,“守弑、守庶!”
两道人影从宫墙的暗影里闪了出来,立在他身后,打灯的小太监低着头赶快退出一丈之外,皇上叫内卫时,他们全是要回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