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由我来说,总是抵不过你自己能够记起来来的踏实。”
我点点头,“你考虑的很周到啊,没关系,往后咱们再接再厉,如果实在治不好,那你就把以前的事情讲给我听,也是很好的。”
狐狸偏了偏头,一只手撑住额角看着我,“阿歌,你是父皇赐婚给我的夫人,是我要明媒正娶的姑娘。至于苏姮,她除了有个有名无实的侧室头衔,旁的什么都不是。”
“哒”手边的茶盏被我不慎撞倒,杯底浅浅余下的茶倾洒出来,在桌面晕开一滩水渍。
然后狐狸很认真很认真地问我,“阿歌,我要娶你,你怎么说?”
我手忙脚乱地去擦桌上倾倒的茶,清晰地听着心脏有力的噗通声,不知所措。
他将我湿漉漉的袖子拽住,有些好笑地说:“我在等你的答案,你先不要去管这张桌子。”
我气馁地看看他,“如果说,这样一个喜爱无理取闹又反应迟钝的我,你都不会嫌弃,那,我是愿意的。”
他轻轻缓缓地笑着,然后将我拉进怀里,我听着他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你的无理取闹大都是我给惯出来的,又怎么会嫌弃你?至于反应迟钝,唔,你自小就是这样的,我习惯了。”
我咬咬牙,气道:“你往后要是欺负我,我就把你那个雕梨花的玉佩当掉换酒钱。”
狐狸蓦地失笑,“那你大概是没这个机会的。”
所以说这世间的许多事情都是那么地不可预测,就像今日晌午的时候,我还在琢磨我与狐狸是不是要长此以往地貌合神离下去了,而等到月华初现时,我就已和他私定了婚事。
唔,虽说这个婚事是早年就订下的,但却不知道北戎的皇帝会不会临时反悔。
但思量许久,我都不能晓得我是自哪个时候起开始喜欢上狐狸的,所以他问我的时候,我就被问得哑口无言。
到了后来,狐狸告诉我,其实我是打从见他第一眼起,就十分地喜欢他。然后我禁不住问了问,这个第一眼是追溯到了我多大的时候,于是他给了我一个很惊悚的答案。
他说,那时候我才出生十多天。
由此我们就不难知道,一个人的兴趣爱好,果然是要从小培养的。
58第五十五章 温存
春回大地;这实是个令欢喜的季节。万物都复苏;而浴池小弟仿佛也嗅到了春的气息,近几日一直马不停蹄地对着卓娅眨巴那双水汪汪的眼。可无奈卓娅心如磐石,只塞得进去师兄一个,所以浴池小弟就迅速经历了从暗恋到明恋到失恋的过程。
实是,度日如年。
“沈姑娘;看连都要嫁给秦公子了;为什么还是光棍一条?”
坐藤椅上嗑瓜子;浴池蹲花池子旁;眉头皱得很深沉。
想了想;宽慰他,“浴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感情都会有一个令欣慰的结果;这就好比是偶然和必然两种不同的关系。和狐狸,基本上属于那个必然的范畴,而和卓娅就属于那个偶然的范畴。偶然就是指两个看对眼了,但偶然毕竟是偶尔为之,不是常有发生,所以这个概率一下子就变得很微小。这样算一算,就会发现,其实卓娅瞧不上,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然后浴池攥住胸口的衣裳,悲哀地看着,“沈姑娘,确定是安慰不是打击?”
点点头,抓了把瓜子继续嗑,“当然是安慰了,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么?”
浴池小弟十分哀恸地从花池子边上摇摇晃晃站起来,看着很像是大脑缺氧两眼发黑的样子,他左右晃着对摆了摆手,说:“没、没有其他想法。”
所以说失恋的其实是挺可怜的,尤其是被抛弃的一方,就像是被住进了一个照不见光的阴影里,兀自舔舐伤口,等着漫长的时间把伤口愈合。
而长情的,往往就伤得更加深沉。
但现实总是容不得们有许多感慨,因世事是那么地不可揣测,就譬如说浴池小弟将将才走,卓娅就架着一副拐走到跟前。
她瞪一眼,说:“喂,沈木头,能这么有闲情地这儿开导别,为什么不抽时间去学学女红什么的?不是马上就要嫁了么?”
看看她,示意她可以另一张藤椅上坐下,然后又抓了把瓜子递给她,道:“考虑着女红这件事情实是个复杂的技术活,所以暂时就不研究了,回头等嫁的时候,再与一道研究。可不是来表示感谢的么?帮安慰浴池了呀。”
卓娅惊奇地看着,仿佛看一个茹毛饮血的野,“其实是个怪胎吧,沈凤歌,是吧是吧?”
回瞪她一眼,“才是怪胎,和师兄都是怪胎。”
卓娅笑得哼哼哈哈,“说沈木头,这回倒是让大大地吃惊了。原本以为以的气性多半还要有些日子才能消停,结果居然转脸就答应嫁给别了,这个行动力真不是普通的迅猛。”
于是想了一想,对她说:“其实有些不好的事情,并不见得比天大,比地厚,也不见得就非得玉石俱焚。们抵不过的,大约只是心里的一道坎儿罢了。这个坎儿,跨过去了,就海阔天空,跨不过去了,就鱼死网破。可所谓的鱼死网破么,于和狐狸来讲,就是从此天涯两分,山水不相逢。
但是卓娅,这不是要的,也不会是狐狸要的。所以就算旁看着突然,也还是要踏平那道坎儿,去海阔天空。”
卓娅叹了一遭,道:“失去太多的,往往就会惶恐失去。木头,这半生孤苦,有时候虽然矫情又任性妄为,但总归能将道理看得明白。都是遵从于现实的,寻死觅活的事情,断然是只适合深闺里的大小姐。”
“也不是不能寻死觅活,只是寻的时候,得找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