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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第1页）

众人听了，都交头接耳起来。司马谅与白训、卫谆低声交谈一阵后，说道：“口说无凭，琴师傅可能让我看看黄镖师的遗体？”琴师傅道：“他曾向我学琴，我不能让他的遗体受辱。”司马谅道：“我只要见到他的遗体便好，绝不加以一指。”琴师傅道：“好，你来看吧。”门内传出声响，她似乎去了后面的房间，仍旧不愿见人。

司马谅进入门中，不久便走出来，点了点头，说道：“黄镖师确实死了。”

这时琴师傅的声音又从屋中响起，说道：“各位请便吧。我授课未完，学生们的时间都已耽误了。”

司马谅拱手道：“多有得罪。在下还有一事想请问。”琴师傅道：“你想知道收镖人是谁，是么？黄镖师伤得很重，死前没有说出一个字。他自己多半也不知道所保之镖为何。我只知道托镖之人是独行大盗上官无边，他会将东西送给谁，你们自己去推想吧。”

司马谅点了点头，向赵立平望了一眼，说道：“多谢琴师傅指点。”

阮绵忽然尖声道：“你……你就这么相信她的话了？”

司马谅回过头，淡淡地道：“姑娘不信么？”阮绵道：“人死在她屋里，你怎知她没有将那事物拿去了？”司马谅向那竹舍看了一眼，说道：“琴师傅是什么样的人，如何会贪图那事物？”语罢转身离去。

便在此时，杨飘忽然出手，一枚铁锥直射向白训面门。白训毫无防备，距离又近，危急中只能赶紧侧头，那铁锥在他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雪峰派其余四人见此变故，一齐拔剑，围住了杨飘和阮绵。两个小姑娘毫无惧色，杨飘抬起下巴，冷冷地道：“男子汉敢作敢当。这一锥是为我三师姐射的，没射穿你的脑袋，算便宜了你！”白训怒目相视，却不敢言语。阮绵尖声道：“拦着我们做什么？快让开了！”司马谅望向白训，白训究竟仍有几分羞耻之心，说道：“放她们去。”雪峰众人收回长剑，眼望着杨飘和阮绵扬长离去。

司马谅皱眉问道：“何时跟她们结下了梁子？”白训按住颊上伤口，装作愤然道：“这几个女流不知发了什么癫！大事要紧，且不跟她们计较。”司马谅眼见此地人多耳杂，不便追问，便带领师弟妹离去。

赵家兄妹、秋霜派等人得闻重要线索，都急于追查，随后快步离去。梅无求望见赵立如被打飞的短剑落在草堆中，她竟没有去捡，便跑过去拾起，说道：“我去还剑给赵姑娘，一会儿就回。”说着便匆匆沿石板小路追上。

正文　你争我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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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师傅便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又开始弹琴，却是一首《伤离》，曲调沉郁哀伤，显是为死去的黄镖师所奏。竹席上的弟子又沉浸于乐理之中，待她一曲弹毕，便依序请教弹奏之理，琴师傅一一解答，师徒似乎浑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如此又教了半个时辰，众弟子才各自行礼散去。

凌霄和陈近云此时也起身准备离去，琴师傅忽道：“两位且莫离去，请进屋一叙。”

二人一呆，对望一眼，她之前怎样都不愿见人，现在不知为何竟邀二人进屋？凌霄道：“就怕打扰了前辈。”琴师傅笑道：“他们叫我前辈，你怎么也叫我前辈？我年纪可不大啊。两位不用客气，请进来坐坐。”

凌霄和陈近云便来到竹舍门口，绿衣少年开了门，让二人进去。却见竹舍中各物都是绿竹所制，十分古朴雅净。屋中一张竹桌，上面放了一尾古旧的瑶琴，琴后坐着一个绿衣少女，不过十六七岁年纪，身形瘦弱，容色并非十分美丽，却清雅宜人，风致嫣然。凌霄和陈近云在外面听她说话口吻老气横秋，一直以为她年纪甚大，没想到她竟比那绿衣少年还小上几岁，不知她为何叫他师弟？

那少女并不起身，只在座位上颔首为礼，说道：“侄女琴心，见过两位叔叔。这位是我师弟萧瑟。”绿衣少年向二人行礼，脸带笑容，并不说话。

陈近云笑道：“琴姑娘，我们也没比你大上几岁，你以晚辈自称，我们可当不起。”琴心笑道：“近云叔叔，你看墙上的画。”伸出纤纤素手，向旁边的墙上指去。却见墙上挂了四幅联画，都是墨竹。陈近云一呆，失声道：“啊，这是我师父的手迹！”琴心道：“正是。尊师文老师和家祖是好朋友，我自然比你晚一辈了。”陈近云拍手笑道：“原来令祖便是康筝前辈，难怪琴姑娘的琴艺如此高超！”琴心笑道：“我自幼随爷爷习乐，也不过粗学得他老人家的一点皮毛罢了。”陈近云笑道：“姑娘过谦了。这么说来，我凌大哥是药仙扬老的徒儿，果然也比姑娘长了一辈。”

琴姑娘向凌霄行礼道：“爷爷常向我提起药仙爷爷收了个好徒弟，赞不绝口。师弟，你快请两位叔叔坐下。”

萧瑟十分恭谨，替凌霄和陈近云搬过椅子，请他们坐了，又去泡茶，端上一壶当地名茶——清香宜人的“菱渚紫笋”。陈近云拉萧瑟坐下，他推辞不肯，琴心道：“师弟，你也坐。”萧瑟才搬了张椅子，坐在琴心身边。

正文　你争我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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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注意到琴心一直没有离开座位，又见她椅旁放了一对拐杖，她盘膝而坐，双腿盖在裙下，隐约可见她双腿瘦弱萎缩，心想：“这么一位清雅高傲、琴艺超人的年轻姑娘，竟身有残疾，真是老天不作美。”猜想她多半是天生如此，或是幼年时得病所致，心中怜悯，便假作没有见到，并不提起。

琴心请二人喝茶，说道：“两位可知那些人为何找上门来？”

陈近云道：“正要请教。我从未听过这位黄镖师，那些人为何对他如此重视？他究竟保了什么镖？”

琴心道：“这事太过世俗，我原本不想提起，但我想两位多半不知其中情由，还是该向两位述说。约莫半个月前，鲁东大盗上官无边托黄镖师护送一件事物去岳州。黄镖师将那物交给了收镖人后，便受人袭击，今晨他负伤来到我这里，不多久便伤重死去。黄镖师逃来这里时，被阮绵见到了，她便到处去宣扬。正派那些人想是来喝梅家喜酒的，听说黄镖师来到我这儿，便一起找了来，想探听那事物的下落。”

陈近云问道：“这事物究竟是什么？”琴心道：“似乎是张卜卦的签辞。”

凌霄心中一凛，暗想：“难道呕血签辞从虎山消失，竟真如褚文义所说，是被大盗上官无边偷去了？但他又怎可能知道签辞是夹在那本《四书集注》当中？莫非这是另一张障眼的假签辞？”

陈近云问道：“那么这签辞如今下落如何？”琴心道：“依我猜测，黄镖师应已将之交到了上官无边的至交萧群手上。”陈近云有些惊讶，说道：“这萧群，就是赵立平兄妹的师伯么？”琴心道：“正是。”

陈近云点头道：“我听说他因与大盗上官无边交往，很早就被赵氏兄妹的祖父逐出了门户。此刻他定已躲了起来，谁也找不着了。”琴心道：“我想他也躲不长的，这么多人要找这签辞，他又怎会有平安日子过？据说这签辞中藏有什么称雄武林的秘密，还有人说早先江湖上传得甚广的十八字呕血签辞并非全文，今日流入江湖的才是真的签辞。唉，武林中人便是如此，听说有什么宝贝，不管真假，都要拼死争夺。这签辞一出现，不免又兴起一场风波。”

正文　你争我夺（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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