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顺嘴就——”罗家楠说着,左右看看,“小夏今天没来上班?”
他都跟这屋里泡了一钟头了才发现少了个人。
高仁说:“他发烧了,早晨给我发消息说请天假。”
罗家楠闻言坐直身体:“呦?严重么?”
“他说自己能处理。”
“我给他打个电话去。”
罗家楠起身出屋。高仁听祈铭那边传来声出长气的动静,琢磨了一会小声说:“祈老师,别担心。”
“嗯?”祈铭莫名其妙,“我担心什么?”
“就……”
高仁抿住嘴唇,反复权衡措辞。自打夏勇辉到法医办报道,他就看出来了,祈铭对对方明显有所顾忌。尤其是罗家楠在的时候,但凡和夏勇辉互动频繁点,祈铭那边便会射来不悦的凝视。但是没必要啊,高仁觉着,人家夏勇辉和罗家楠是一个型号的,这俩人凑一起只能拼刺刀。
“你到底要说什么?”祈铭催促他。
“哦,我是说,你不用老担心罗家楠的身体了,他底子好。”
最终高仁还是决定别去捅祈铭的肺管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祈铭的情商还不如一岁半的杰西卡。那小丫头碰到自己喜欢的人会冲人家笑,再看看祈铭,一天到晚冲罗家楠摆张零下二百七十三点一五度的脸,也就那家伙皮糙肉厚的不怕冷,不然一天能被冻死八回。
想不出高仁为何突然提起罗家楠的健康问题,然而祈铭并不打算深究,继续将注意力投注到电脑屏幕上。罗家楠最近是松快了,可他不行,为了能准点跟对方一起下班,上班时的工作效率必须提高。
办公室里陷入了沉寂,只有鼠标的咔哒声和键盘的敲击声。没过一会罗家楠进来,到祈铭身边敲敲桌面,说:“我中午去给小夏送趟饭,你吃饭别等我了。”
寒气唰的散开,就听祈铭不悦道:“你自己还是伤病号呢,瞎折腾什么?”
罗·心比臭氧空洞还大·家楠觉着自己既然报备了行踪,那祈铭该是没道理生气才对:“他那就他自己一个人,烧得爬都爬不起来,我就去送个饭,打一来回花不了多长时间。”
高仁跟旁边听着直替罗家楠捏把汗。
“叫个外卖不行?”
“嗨,我想着看看情况,不行送他去医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祈铭欲言又止,憋了几秒,重重出了口气:“开车慢点,自己别忘了吃饭。”
“啊,我买的时候先吃,反正我喝粥他也喝粥。”总算察觉出祈铭不乐意了,罗家楠看看高仁,发现对方瞬间错开视线后弓身压低声音对祈铭说:“你没听他那动静呢,烧到快四十度,身边也没个人照顾,怪可怜的。”
听到这话,祈铭心底一软。这样的情况他自己也经历过。身处证人保护计划,他和身边任何人的交往都不能过密,以免暴露真实身份。有一次冬季流感,他在工作的地方被传染,半夜发起了高烧,烧得连走到路边叫车去医院的力气都没,手机通讯录里除了联络官无人可求助,可当时联络官和他根本不在一个州。最后实在烧得不行,打了911叫救护车。这段经历所产生的极度无助感,曾一度让他的情绪无比低落——如果以后的生活一直是这样,有朝一日自己一个人死在屋里可能都没人知道。
“没不让你去,就是……怕你累着。”他小声解释。
“不会不会,我一
会就回来,下午还得跟经侦的他们开会呢。”
安抚好祈铭,罗家楠跟高仁打了声招呼离开法医办公室。趁着午间高峰到来之前,花了二十分钟驱车赶到夏勇辉家。楼底下正好有个粥店,他进去点了两份粥,自己那份先吃完,然后拎着热乎乎的打包袋上楼。
夏勇辉家的门是密码锁,先前得知他要来,夏勇辉已经将密码告诉了他。到门口他先敲了敲门告知对方自己到了,然后输密码开锁。结果没等他输完密码,门“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你找谁?”
罗家楠抬头就愣住了,开门的人不是夏勇辉,而是一个个头身形都和他差不多的男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