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你儿子叫什么名字?”孙杨想起这家人的事。
“叫汤炎。”老人面露喜色。
“文远,你去俘虏营里查一下,把叫汤炎的,给送回来。”
“是。”张辽回答道,这是一件小事。
孙杨送了这户人家一包金饼,嘱托他们财不外露。
回到大营,孙杨单独留下陈宫。
两个人围坐在炉火边,这还是孙杨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陈宫。
“公台,我打算任命你代理下邳相,即日赴任。”
“主公不需要我在身边出谋划策,莫非宫有不对之处。”一般人听说获得实权,都会假意推辞,最后接受,陈宫不同,几乎用质问的口气对孙杨说话,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陈宫的性格,这是个有性格的人。
“下邳更需要你,另外你去一趟朐县糜家,和糜竺谈谈,让他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我可以对他的产业提供保护和扶持。”
“主公是想插手糜竺的私盐和军械生意?”陈宫摆弄着炉中的煤炭。
“不是,你告诉我徐州乱了多久?”孙杨摇了摇头,把披风往上拉拉,这鬼天气真冷。
“从中平五年开始,七年来,一直没有安宁过,大战十余起,小战不计其数。”陈宫掰着指头算了一下,这是陈宫的强项,博闻强识。
“如此说来抛荒的田地应该很多吧?”孙杨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不错,以前抛荒比较多的是兖、豫、青三州,最近一年抛荒最严重的是徐州,很多人逃到海边以捡拾贝类为食或是到河里捞蚌,主公也想屯田。”陈宫早就猜到孙杨的打算。
“没错,我。”孙杨准备滔滔不绝的将自己的计划讲出来。
“主公,陶使君在六年前就开始屯田了,陈登就是典农校尉。”陈宫打断道。
“他不是广陵太守吗?还管这个。”孙杨一愣。
“那个时候的广陵太守是赵昱,陶使君死了以后,典农校尉就名存实亡,既然陈登有经验,屯田的事不如就交给他。”
“这?”孙杨有些犹豫,让世家屯田,在他看来,就如同肉包子打狗一样。
“主公不要总把世家豪族想的这么坏,虽然他们经常盘剥佃农,虽然他们总是占据高位,虽然他们贪得无厌,无视国法,打压寒门出身的士子,但他们还是有可取之处的。”陈宫的怨念貌似很深。
“咳咳,公台,听你这么一说,世家豪族更该死了。”孙杨调侃道。
“额,主公,宫不是这个意思,宫的意思是,对世家豪族还是以拉拢为主,抛出高官厚禄。”陈宫假装捋了捋胡须。
“我一直压着不扩军,就是因为徐州这个地方,现在最多可以供养七八万大军。我欲让你、高翔、糜竺三人,分掌下邳、彭城。东海三郡,负责屯田。广陵暂时顾不上,琅琊在青州袁谭和泰山诸盗的卧榻之侧,也不是屯田的好地方。”孙杨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同意。”陈宫看孙杨主意已定。
说完了正事,两个人沉默了一会。
“公台,你觉得我孙杨是个怎样的人?”这才是孙杨今晚的主题。
“主公看似玩世不恭,却有一颗忧国忧民的心,这一点和宫很相似。虽然经常口出市井脏言,这并不妨碍,宫对主公的敬仰。”陈宫直言不讳。
“看不出来,你夸别人的时候,还不忘捎带上自己,你还是我认识的陈公台吗?”孙杨自动过滤陈宫的后半句。
“主公言重。”陈宫干咳一下。
“公台,我们可以交心吗?”孙杨望着陈宫,饱含深情的眼神,让陈宫自内心的恶寒。
陈宫闻言认真的看着孙杨,叹气道:“说了这么多,主公还是不信任宫。”
“我想知道你的底线,你这个人遵循的是什么,你想要的是什么?”孙杨想起历史上,吕布兵败,陈宫从容赴死,曾让他很是感慨。
陈宫低头沉思了一会,言道:“为乱世开太平,为先贤续绝学。”
孙杨一拍大腿,道:“公台的理想和我是一样的,我们是志同道合的好同志。”
陈宫没想到字都认不全的主公这么不要脸,为乱世开太平就算了,要是他为先贤续绝学,先贤一定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