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预想过再见到易宗游会是什么情形,预想对方的样子有没有变化,有时候还会猜想两个人会以哪种形式见面。
这三年来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臆想,从未停止过。
可真正到了重逢这刻,余景才发现自己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只是听到一个气音,他就如同阴暗的老鼠,想逃走。
实际上他也是这么做的。
一眼都不敢看便逃走了。
梦里用尽力气想要看清的人,活生生出现在现实的时候他却退缩。
余景不敢,他没办法面对那双陌生的眼睛,如今的易宗游已经不是以前的易宗游了。
可梦里的却还是。
他小声地吸了下鼻子,眼泪断断续续流下来,是真的不想看吗。
自己能懦弱到这种地步,没办法去面对陌生的易宗游,妄想一直麻木地停留在回忆里。
汉堡悄咪咪上了床,贴在余景的胳膊旁边,小心翼翼地喵了一声。
余景一下一下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在漆黑的夜里轻声开口。
“我好想他。”
周一清晨,陈策的电话比闹钟先到。
“喂。”余景明显还在做梦。
“我靠小景,我真不知道昨晚易宗游也去了。”
陈策心里还是愧疚的,这些年大家都很少提起这个名字,像是明文规定似的每个人都在遵守。
早上无意听起段左说易宗游这位神仙大驾光临,但略坐坐就又走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余景怎么会有这副神情,肯定是看到了什么。
“没事。”余景困得要死,“我先睡觉了。”
“好好好,晚安。”
“……”余景把手机拿在眼前看了眼,六点十分。
他把床脚的汉堡抱在怀里,揽着软乎乎又睡过去了。
九点钟,余景擦边进了公司。
段左看着他眼下的乌青,惊讶道。
“昨晚跟林郁文走了?”
“你没事吧。”余景继续往办公室走。
“那你这什么情况。”
段左啧啧两声,“今天可是要和万协谈合作的,你作为御用设计师这样见客人,我要扣你工资。”
“万协?”余景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下。
“早和你说几百遍,看两眼公司群消息吧好吗,原始人,我严重怀疑你已经卸载微信了。”
余景拿出手机扫了眼,嘟囔道。
“我天天画设计图,来不及看。”
段左一下子听懂。
“说我压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