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我总是会想到谈时峻的妻子,虽然他的奶奶妈妈说他不喜欢她,但人家就是夫妻,所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搞不好日久生情,在她们不知道的什么时候就同心了。
不过我其实没什么资格吃醋,我和谈时峻的关系只是原谅和被原谅的关系。港市大饭店应该是有很多情侣来表白的场所,自备有可以写出五颜六色的彩灯,我是多想在灯下写,谈时峻我爱里,啊。但是我没有资格,他能原谅我就已经是奢望了 。周六越来越近,我去港市大饭店再检查五下的去看吃饭的布景。
窗户边,一眼看出去就是浪漫的夜景,到时候他坐左边我坐右边,我要告诉他,我爱他,只要他能原谅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这一周的时间我过的很忐忑,既希望周六赶紧来临,又希望它不要这么快到来。
周六圣诞节到了。每次有事儿的时候,早上生物钟就会早早的自发的响起,这是个治愈睡懒觉的好方法。我打给谈时峻的时候,听他带着淡淡鼻音的声音响起:“喂。”
我说:“谈时峻记得晚上的饭。”
他还是睡眼惺忪中,嗯了一声,准备挂。我拦住说:“等,等会儿,我找你还有事儿。”
他停下动作,耐着性子说:“什么事儿?”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说:“一定一定要记得晚上的饭。”
谈时峻挂掉了。
我闭住眼睛,别紧张别紧张。
晚上五点,我到达港市大饭店,还有半个小时,他就会来了。我要和他说‘谈时峻,我对我父母做的事儿感到很抱歉,我要代替我的父母对你爷爷说对不起,对小珊说对不起,对你说声对不起,还有谈老老夫人和谈老夫人说对不起。’
我也不知道自己被什么冲昏了头脑,我只知道一定不能让谈时峻恨我,如果他不能爱我,也请不要恨我。这时的我完全忘了作为爸妈的女儿为什么没有样他们的方向考虑,相信自己的父母,他们并不是坏人。爱情会冲昏女人的头脑,我满脑子都是他,只想着他来,我要好好的和他说,求他原谅。潜意识里甚至希望留在他的身边,只要他不恨我,只要他爱我,哪怕见不得光,只要他还爱我!
还有五分钟了,心跳又开始加快,一把流程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手心里有些潮湿,这是我第一次和他说起这个话题,如果他爱我,一定会原谅我的。
半个小时过去了,堵车了,一定是堵车了。这一点儿,骑自行车和开豪车的人的优势就显现象,估计这会正在红绿灯下蠕动。
一个小时后,我开始坐立不安,一个半小时后我打点话给谈时峻,手机呈关机状态,无数次的拨过去,它像是故意让人绝望一般,无数次的关机,我改成了发短信‘谈时峻,你一定要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两个时候,我开始死死的盯住门口,手机里没有回信,我拿起手机编辑短信‘谈时峻,我对不起你的家人对不起你,只要你来,我愿意接受你的惩罚。’
四个小时后,做西餐的厨师站在我的身后,问我需不需要上餐了,餐馆快打洋了。我牢牢记得他要吃六分熟的牛排,他敏感挑剔的舌头需要专业的厨师,却没有想到他根本不想来见我。
港市的大街小巷了都在播放一条对港市影响巨大的一个家族的新闻,我平生做了第一件土豪的事儿,包下了整个顶层的餐厅,对面就是灯火阑珊的背景,而在这背景里包括一个巨大的露天电视,纵然近视的我也可以看见的对面电视里谈时峻和谈太太手挽着手的画面,这个谈时峻生日宴的画面播过很多次,谈太太非常喜欢,这种不吃力又讨好的事儿,有关部门非常乐意做,和我的手机里的照片相辅相成的讽刺我,一张他爷爷和小珊的照片。
我怎么忘了,像谈时峻这种人要是要报复一个人,有的是方法,或许他一直都如一个上帝一样站在一旁看我的笑话,等到时机最好的时候再来给我致命的一击。
我为什么看不到他对我的仇恨,而相信所谓的爱情,他或许连所谓的爱我,也只是他的手段。
有人敲门,我头微微侧了侧,心中居然还有一丝希望,是他来了。然后,进来的是一个笑容甜美的服务员后面请进来的一个笑容温婉的□□。
谈太太走到我的身边,她身边的人为她拉开凳子,动作从容的坐在了原本我以为谈时峻坐的地方。谈太太说:“江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没想到江小姐在娱乐圈混的人也会这么傻,你觉得Van会爱上一个杀了他爷爷的人么,Van说的没错,复仇这种东西还是要放长线,才能更好的看对面脸色苍白气的瑟瑟发抖却毫无办法的样子。今天的事儿就到这里吧,只是给你一个警告而已,好戏还在后面,江小姐,你要保重啊。”她的手里把玩儿了一件什么东西,叮叮的声音听有点儿像贝壳,但视线克制不住的迷蒙,我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她浅吟低笑的站起身凑在我的耳边呵气如兰:“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被你们害死的那个女孩子,就是救Van的那个,Van对她很感激,承诺为娶她。她走了,Van才娶的我,所以你不仅害死了他的爷爷他的恩人还有他的未婚妻,他真正爱的人。”
怎么回家的已经忘了,中途小锦打电话过来了一次,而被我喂喂悦悦江佳悦叫回神的时候,我已经就着一个歪脖子动作看了一夜的星星。然后就走了,再然后就到家了,回家大概就是走回来的吧,就是魂游天外双眼呆滞被七个司机停下来伸出头,在车窗上骂我有病不会看路。
林远从窗户上爬进来的时候很奇怪的问:“大美女,你人在屋里,为什么门是锁的?”
我说:“大概我也是爬进来的吧。”几天没有吃喝没有说话,开口声音在喉咙里沙哑。
我的头特别的昏,而且痛,而且很想要喝水,但我自从说了第一句话后,我发现自己第二句话都很难说出口了,明明已经说了,嘴唇也动了,林远却还在一直在演说,谁从楼上掉下来了,摔的太惨了,他姐大风雷霆见色没有良心的把她的奶妈给赶回老家了,奶妈是他们共同的奶妈,他很舍不得,再说奶妈也不是故意的撞上的,说起来姐夫也是,本来已经很敏捷又安全的躲过了,可是他手上的一个挂坠石头子儿掉了,他为了伸手抓住石头掉下去了,奶妈哎,平时也不是这么不小心的人,是不是那天我姐姐生病病的太严重,她才会不小心装到姐夫的……”
我头痛欲裂,他每说一句话我就觉得有一百只苍蝇在嗡嗡响,迷迷糊糊的知道他在说话,脑子却罢工吸收不进他说的内容,不过看见我挺死尸的样子不对劲儿,最后摸着我的额头,大吼一声:“好烫,和要不要喝点儿水我听清楚了。”再然后就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儿。
☆、第 29 章
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是晚上,头顶吊着药水,再醒来的时候是早上,头顶还吊了药水。林远应该是病床边守的久了,脸上深深浅浅的印子,听到我的动静,迷蒙着眼睛抬起头来,然后就像踩着了尾巴一样大惊小怪:“大家发烧都是吊药水,你倒好吊完药水吊葡萄糖,你到底几天没吃饭了。你是想关在房子里不动不吃,为国家节省资源么,你不怕别人找你找不到啊。”
还有谁会关心我呢,就算是翘班了,他们也会把我的戏空出来后面补的。我说:“林少找我是有什么事儿么?”
他一拍脑门:“是有事儿,但现在又没事儿了。我妈说要见你,所以我就来找你咯,不过你整整睡了两天,事儿都被你睡过去了。话说,你为什么会突然发烧,情绪低沉?”
我咳嗽了一声:“只是太上火了,没有及时去看医生,一个人住,所以睡在沙发上了,这次真是谢谢你了。你要是没事儿的话,能不能麻烦你把我手机给送过来,现在我浑身还有些无力,自己恐怕回不了家去拿。”
林远把我的手机拿来,我迫不及待的翻来手机,没有丝毫谈时峻的消息,最后一丝的期望落空。
林远拖住我因为太激动的动作回流到管子里的血水,说:“唉唉,姑奶奶,能不能轻点儿。”
父债子偿,当初在老家在心里默默和爸爸妈妈说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这么难。林远的姐姐笑里藏刀的嘴脸还犹在眼前,谈时峻的奶奶和妈妈口口声声说希望谈时峻放下仇恨,到底他们是真心的喜欢我,还是只是和谈时峻唱的一出双簧戏,所有人都背弃我,我是十恶不赦人人得而诛之的大坏蛋,可是,我有做错了什么?我明明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