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两旁是郁郁葱葱的高大乔木,阳光穿过稀疏的枝叶,洒落在地面上,落在安平郡主的车盖上。安平郡主由小翠扶了出来。小翠现在在郡主身边做事,安平郡主觉得名字就给小翠改名,已经改名叫做青荷。
安平郡主落地,走向跪在地上的晴语。念在两人的主仆情分,再加上此时很好奇晴语找自己有什么事。于是俯身将晴语给扶了起来,“晴语,”退后几步,接着问:说说看,你究竟有什么事情急着找我?”
晴语又跪了下去:“郡主,奴婢是被冤枉的!”抬起红红的眼睛哀戚的说:“那日,杨嬷嬷在我房中搜出的东西,真的不是奴婢拿的!求郡主明鉴。让奴婢回来伺候您吧!”说着又往地面磕头,碰碰的闷响声。
“你说你被冤枉的,你有证据么?”安平郡主虽然也觉得晴语偷自己的东西这件事很荒谬,可证据摆在眼前。令人不得不相信。
晴语仰着头,眼眶红红的:“郡主,我没有证据证明我是被冤枉的。可是又有谁能证明郡主的玉镯确实是我偷的呢?难道不可能就是有人想要栽赃我么?”说着,眼泪顺着她的眼睑流了下来。
说的似乎没有办法反驳,安平郡主说:“好,这件事我可以不管!”毕竟人已经被赶出去了,翻案有些困难。安平郡主又问:“府里将你赶出去时,给了你银子安置。你好好的寻找,未必不能找到一个好的工作,为何非得回来我身边?”
晴语听到安平郡主的问话,嘤嘤的哭泣道:“郡主,您不知道,我的父亲常年卧病在床,我的母亲又年迈无法挣钱。家中既没有长兄撑起这个家,也没有弟弟为父母奔波。家里就我一个女孩。如今我被赶出了王府,哪里又有人敢收我?”说着又磕了个头。
安平郡主虽然怜悯她,可到底是理智占了上风,吩咐青荷:“青荷,你给些银子给晴语。到底主仆一场,我明日叫陈二叔把安置到庄子里去,”
晴语听到安平郡主的话喜极而泣:“谢谢郡主,谢谢郡主。”又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安平郡主示意青荷去扶起晴语,晴语顺着青荷的手爬了起来,一手提着裙摆。
安平郡主转身打算回到马车上。却被晴语叫住:“郡主,奴婢,奴婢还又话想要跟您说。”
“你说吧。”安平郡主停住转身。疑惑难道刚刚的不就是晴语想要告诉自己的么?她被人冤枉来自己这里哭诉,然后求些银钱给家中老父亲养病。
晴语看了看周围,低声的对安平郡主说:“奴婢想和您单独说,不想被其他人听见。”
青荷拉住安平郡主:“郡主您要小心!”安平郡主点点头,跟晴语走到一旁。
“郡主,我怀疑栽赃我的人是晴雪。她这个人心比天高,看不起人,放不下架子,又羡慕我很得看中呢。”晴语真诚的看着安平郡主,她停顿了下,像是在回忆:“那天,我看她从我的房间出来,没有多想。只以为她是回去拿些东西。没过多久杨嬷嬷就来抓人,说有人偷了小姐的玉镯。很快就从奴婢的枕头底下翻出了那只玉镯,不等奴婢分辨就将奴婢赶出去了。”
晴语两眼通红的望着安平郡主:“奴婢知道小姐你可能不相信,可是小姐你真的要小心晴语这个丫头,她心气高,恐怕会做出些伤害小姐的事情。”说完又朝安平郡主拜了拜,是在感激安平郡主念及主仆之情给自己安排在庄子的工作,还有两人可能还清两人的情义,因为她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来还这份恩情。
安平郡主叹了口气,知道这是拜别,也就没有阻止晴语的行为,对晴语说:“好,我知道了。你回公主府找陈二叔,他会给你安排好去处的。”想起晴语照顾自己的那些日子,又是一番感慨,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句:“你好好珍重。”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青荷看安平郡主回来,小心的问:“小姐,那晴语没对您做什么吧?”
“没事,赶路吧。”这是个好奴婢,安平郡主心想,她忠心护主,时刻的担心自己。
安平郡主和青荷回到了马车上。让陈二赶路去广福寺,再不去恐怕太阳就要落山了。
不一会,就到了广福寺,安平郡主的马车停了下来。广福寺在半山腰,香火鼎盛,时常有人来跪拜祈福。但是因为广福寺在半山腰,没有可以让马车上去的通道。建造广福寺的人也是个妙人,硬是不愿意给广福寺修马车的通道,说是一名虔诚的教徒如果连这种困难都无法克服,那他不配玷污佛门清净。所以即使香火再怎么鼎盛抑或萧索,都没有主持提去建马车通道。安平郡主几人只好下车步行上山。陈奉甯因为受伤的缘故由一名小厮背着上山。
安平郡主几人花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爬到了寺庙的所在地。几个小沙弥给安平郡主几人安排住处。
广福寺在半山腰中,被树木环绕,树木苍翠。整个庙宇分为三个部分,各成院落,即大雄殿、天王殿和后楼。
安平郡主安置好弟弟,就自己走到主殿去找主持,说明来意。主持圆照长得慈眉善目,见安平郡主对父亲担忧:“阿弥陀佛,难得施主一片孝心。镇国将军若是知道定然会感到欣慰的。只是,贫僧不过一介沙门子弟,并不会算卦。但贫僧可以为郡主的平安符念经文祝福。”
安平郡主听到圆照和尚不能算卦很是失望,但又听到圆照和尚愿意为自己的平安符念咒,很是感激:“多谢主持!”安平郡主福了福身以示感谢。
安平郡主跪坐在大殿中念诵着《地藏经》,念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天空落霞纷飞。青枝心疼安平郡主:“郡主别念,天色已经大晚了,您就休息会吧。”
安平郡主看了看殿外,确实很晚了,这才起身。因为跪的久了,一双腿都麻木了。整个身子都靠在青枝身上,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郡主,不如去外面走走,放松一下身体也好。”青荷试探的问了句,青荷穿的是粉色的衣裙,白皙小巧的脸上也映红了些。
安平郡主想这也是,于是带着青枝和青荷两人去了宝殿外面散步。安平郡主正欣赏着景色,突然看见不远处一人身穿月白衣裳,风度翩翩。此人正是谢景倾。安平郡主早就忘记那日谢景倾叫自己离开的事情。眼中只有谢景倾一人。不顾风仪的提起裙摆飞奔去谢景倾那里。
就要近了,再跑几步就能到三郎身边了,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头会这么痛?“景倾”安平郡主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喊谢三郎,身体不自觉的软绵无力,还有几步就到了,最后留在安平郡主眼中的是谢景倾惊慌的脸。她想景倾的怀抱真温暖,好想一直留在那里。可是他的身边似乎还有一名女子。那是谁?要和自己争三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