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舟蹙眉看着他,却没再急着说话。
他总感觉,这位闫大人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放下茶杯后,闫屹东悠悠道:“傅青舟,老夫关注你,很久了。”
傅青舟目光一顿。
“你的师妹唐娇……她是唐准的女儿。”
闫屹东淡淡道:“你进京之后,查金蝉寺、查五里庄,也在查当年的洪江疏浚贪墨案。”
“噢?”
傅青舟意识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闫大人,莫非也是唐伯父的好友?”
“非也,老夫与他无甚交流,最多,也只是当年于礼部巡视之时、问询过某些工作细则。”
闫屹东摇头道:“但……他也好,他那位姓南的同僚也罢……”
说到这,他再次深深一叹:“当年老夫本有机会帮他们,可为了明哲保身,老夫选择了沉默。”
“你说,老夫义名天下皆知?”
他自嘲一笑:“可我当年分明可以帮他们,却偏偏做了那缩头乌龟——不仅如此,为了爬上这内阁首辅的位置、为了保住门下那些学生、为了守住这几十载辛苦建立的基业,老夫低了多少次头、装了多少次瞎?义?老夫有何脸面称义!”
傅青舟微愕。
他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原因?
这位闫大人根本与唐准、南牧之他们不熟,却仅仅是因为当初没有仗义执言,便认为自己没有资格掌剑……
光是这份心意,便胜过太多自称义士之人了。
可……
能爬到这个位置的,又有几个是纯良之辈?他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傅青舟可不敢保证。
如若闫屹东真是这样一个心有大义之人,宁白眉又为何会怀疑他?
傅青舟不了解他,仅凭如今一面之缘、几句闲话,他不敢给面前这位老人定性。
若此人又是一个江百川呢?
心电急转后,傅青舟无奈一笑:“闫大人,您也莫要为难于我,我虽挂了个特使的名头,但也没什么自主决定权,相剑师大人要赠剑于您,我可不敢擅自作主收回,您便收下吧。”
闫屹东却仍是连连摇头叹息。
傅青舟连劝数句,这位老人却始终不应,说到两人都有些烦了,他也只是说可以再帮明剑阁留意是否有合格的义剑剑主。
但这不是宁白眉想要的。
只有让他拿到义剑,才能试探出闫屹东是否真是一位大义之人、还是沽名钓誉之辈。
“这样吧,闫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