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对于冯月儿来说,也是漫长的一天。
昨晚她将陆情给她的建议转变为自己的意思,去找了李嬷嬷。不成想李嬷嬷的行动力如此之快,今天一早便带着她出府,来到了寻芳阁。
守在寻芳阁后门的人,虽然认不出停住的马车是哪一家的,但看见从车上下来的冯月儿和一个陌生妇人,顿时便明白她们是来自哪里了。
于是不敢耽误地先迎进来,又急忙叫其他人进去送信。
再回寻芳阁,冯月儿对它是既熟悉又陌生。
这里的样子与之前并无不同,走进去的路也仍旧如以前一样。但又想到钱辛娘对自己的算计,和自己对她的算计,之前本就不算深厚的情谊就更显得陌生了。
钱辛娘来得很快,没等冯月儿与李嬷嬷走几步路呢,她便满脸带笑地出来了。
先跟李嬷嬷问好探明来意,知道是冯月儿有事找她后才又亲热地拉住她,热情地将两人都带进了自己的院子。
给李嬷嬷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让她老人家坐着,又找来两个机灵的小丫头陪着,钱辛娘这才带着冯月儿去了隔壁的屋子。
冯月儿这边还在想要怎么劝说钱辛娘,不料钱辛娘关上屋门后,却转身收笑,对她冷道:“月儿你心急了!”
冯月儿懵了。
她张张嘴,想说是你坑了我,我才找你的啊,可是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于是钱辛娘掌握了局势,坐下对她道:“想来你是发现了,我当初故意让你发现我与安辽都督府有关系,是吗?”
冯月儿不自觉地点了头。
然后又觉得好似哪里不妥,于是站定了不动也不说话。
反而是钱辛娘又道:“但如今在长公主的眼里,我们俩是一伙儿的,所以你要回来问我是吗?”
冯月儿又点头。
只是点完头又摇了摇头。
钱辛娘笑了:“怎么现在就连跟我说话的信任都没有了?”
冯月儿闷闷道:“我只是怕说句话又被你算计了!”
钱辛娘却道:“你算计我的时候不也挺痛快的?”
冯月儿闻言有点不好意思了,摸了摸鼻子没有回话。
钱辛娘说:“没必要不好意思,你我虽互称过妈妈与女儿,但我们谁都清楚,花楼里哪有真正的母女?况且我当初露给你的消息,本也做好了你会告知长公主的准备!”
冯月儿直直看着她:“你果然是故意的!”
钱辛娘道:“事已至此,我也告诉你吧,我一直都与安辽都督府有关系,当初你能进米将军府赴宴表演,便是靠了这层关系!”
冯月儿立刻觉出她这话中的不对,“米将军?难道他跟安辽都督府也有关系?”
“这你就不必了解了!”钱辛娘起身走到她跟前,看着她这满脸憔悴满身疲惫的模样,道:“看来这几天你在公主府受了不少的苦!”
冯月儿却不理会这迟来的问候,反而直接问她道:“所以你那天究竟跟公主说了什么?”
钱辛娘没回他。
冯月儿便猜:“只是跟公主承认了你确实跟安辽都督府有关系?还是说你告发了安辽都督府,在京中做过什么事?”
钱辛娘对她道:“你实在不该问这么多,这件事至此便与你无关了。”
冯月儿却气道:“什么与我无关?从我进公主府之前,你就设计了我,害我现在都在被公主厌恶,怎么与我无关!”
钱辛娘却道:“哦?那你一开始想要出卖我讨好公主,也是因为我的缘故吗?”她看着有些心虚而不敢再与自己直视的冯月儿道:“只怕是你自己做了什么,惹公主不悦了吧?”
可那也不是我的错!
冯月儿的心里再次骂了一遍,男人果然都是麻烦,但她也知道,即便公主因皇上的缘故厌恶她,她也不能将这事告诉外人,于是只得模糊转化话题道:“总之,钱妈妈,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公主已经认为我们是联合在诱她了,所以为了你我的性命,你能告诉我你究竟与公主说了什么吗?”
钱辛娘奇道:“你真不知道?可是我与公主密探时,跟你一同来的李嬷嬷也一直都在啊,她知道啊,怎么,她也没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