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讲,白僳可以完全不管人类。
就像之前被那具被他捅了个稀烂的腐尸问的那样,人类和他产生了一定的交集,他才会去管一下。
说起来他是不是跟那个腐尸请教了怎么假扮人类……啊,人类情感太复杂了,他在努力了,还是慢慢来吧。
反正,王慕缨作为人类来说,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幸运的。
因为她同白僳的关系超过了人类定义上陌生人的界限,而且,白僳还被对方的奶奶拜托了。
“拜托小白了,能帮忙在医院里找找囡囡吗?”
老人当时的语气充满了祈求,白僳摩挲着光滑的手机壳,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后面老人又絮絮叨叨地念了会,说她就是有点不安,所以才打电话给白僳,她是觉得自己的孙女失踪了,但报警要24小时才行,所以——
“所以王奶奶你委托我帮忙。”白僳敲了两下手机的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那……能付出什么呢?”
后面那句话黑发青年念得极轻,以电话那头老年人间接性耳背的听力,是完全没有听到的。
“喂——小白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嗯,就是可能到时候要来王奶奶你这拿点东西。”
老人这次听清了,但不以为然,在她眼里白僳以前虽然有点怪但还是个好孩子;现在的白僳有了点变化,那也还是好孩子。
“好哦,但小白你要拿什么?唉……囡囡的事你是不是——”
“可以啊,王奶奶有慕缨的消息我一定通知你。”
老人还来不及感慨怎么小年轻直接的称呼已经直接进化到脱离了姓氏,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她也很想八卦一下自己孙女同黑发青年的关系是不是已经更进一步。
很快,惆怅、焦急重袭老人心头,她连忙吃了药,开始了漫长的等电话的过程。
现在是五点四十一分。
白僳挂了电话,站在窗边看着接连发生线路故障的街边路灯若有所思。
安向文饭后散步回到病房时看到的便是如此惊悚的一幕:昏暗的病房内没有开灯,黑发青年在窗外时不时闪过的惊雷下被照亮半张面容。
是的,天暗下来后,开始干打雷不下雨。
明明天气预报说晚上会是个无云的夜空的。
半只黑眸在雷光乍现的瞬间被揉如碎裂的光点,像在深渊中洒下了几缕光亮却很快被吞没。
白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向文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按亮了病房门口的电灯开光。
白炽灯闪了闪,把整间病房照亮,白僳被光线晃了眼,朝门口看了过去。
人类拄着拐杖将自己一点点挪入病房,他用尽量轻快的语气说道:“白哥怎么不开灯啊,拿着手机是在打电话吗?”
“唉今天的天气也太奇怪了,明明说最差是阴天,现在这感觉却像是要下雨,还好没去花园走,万一躲闪不及被雨淋到就不好了,我还是个病号呢,再感冒一定会被护士骂。”
有时候人说很多话是为了掩饰某种情绪,不过白僳不会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