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V2家中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她,那就是她的胞兄——白明炯。转过头,果然看见了久未谋面的白明炯。离家多日,白明炯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文弱的白面书生了,整个人壮实了好多,也黑了好几个度,但是看起来却更有男子气概了。“白明炯,你可回来了。”
白宛卿说着流下了眼泪。作为唯一知道她重生秘密的人,白明炯很大程度上就是白宛卿的唯一依靠,白宛卿看见白明炯的一瞬间,委屈、后悔、累、各种情绪都一下子涌了上来。在白明炯离家的这段时间,她不止一次地想过,若是当初没有将重生之事告诉白明炯,那么他现在都已经入朝为官了吧?说不定还娶了三嫂、生下了娃娃。“三哥,对不起。”
“小四,你这是怎么了?这么长时间不见了,怎么一见面还变成爱哭包了呢?再说,你三哥我在外面过得快活,何曾说过什么苦楚呢!”
“三哥,你受苦了,是小四让你受苦了。”
白宛卿说完哭得更大声了。即便白明不承认,但是从这张脸上就能看得出他这段时间受了多少苦。明明是哈不到一年的时间,一个清瘦文弱的矜贵书生变成了现在这个壮实的黑面商人,身体上的苦累就不说了,想必这其中的落差更是白明炯难以接受的。“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小四,三哥应该谢谢你。是你让三哥看到了这更真实的世界,俗话说得好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三哥要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眼见白宛卿又要哭,白明炯立马就岔开了话题:“我听忠伯说,你的嫁衣让人给毁了?”
白明炯在白宛卿的印象里,还是如同之前那样说话文绉绉的,骤然一听他这略有些‘匪气’的言语,白宛卿多少有些不适应。但不论他怎么变,不变的就是那颗为着白宛卿着想的心。她的父兄全都是这样,不论何时,都以白宛卿的事情为重。“没事儿了,三哥,都解决了。”
“小四,你可不能骗我,我怎么听忠伯说还没找出罪魁祸首呢?”
“罪魁祸首是还没有找到,不过,已经有了应对之法了。”
然后白宛卿便把和顾启钺商量好的方法告诉了白明炯。“小四,你怎么不选第二种呢?我倒很想知道他是想怎么推迟‘大婚宴’的。”
白明炯满脸的惋惜,稍后就换了一副释然的表情:“算了,他既有了应对之法,那我就不担心了,咱们去后院看看,我来帮你找出罪魁。”
“你可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你等到后院就知道了。”
白明炯还卖了一个关子。一路上,白明炯和白宛卿说了在路上的各种见闻,虽然白明炯说的是云淡风轻的。但是白宛卿知道背后必然是极其艰难的,不说别的,就说白明炯离家时明明是个比大哥还闷的闷葫芦,可是这一趟回来,他倒更像是二哥了,从进门开始,嘴就没有停下来过。现在的白明炯就好像是大哥和二哥的结合体:既有大哥的稳重,又有着二哥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皮子;除此之外,他还有着整个白家无人所能及的才学。如果是作为敌人,那白明炯绝对是个难缠的存在;但是他是家人的话,就会让人特别有安全感。就这么说吧!他想把你卖了,最后你还会感激涕零地和他称兄道弟。“你们有什么知道的就尽管说出来,若是有用的线索,我必定会重赏,但若是知情不报,一经查出,我就会让你们后悔出生在这世上。”
还没进门,就听见白明炽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二哥,你可休要吓人了,你又不是那狠毒之人,再怎么装模作样,别人也都是不信的。这院子里的人可有谁是第一日见你的?”
白明炯说完笑着向杜知微做了个礼:“二嫂。”
听见声音的白明炽转过了身,给白明炯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你小子,怎么才回来!”
顺便还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你小子可学坏了,一回来就拆我的台。”
然后白明炽又锤了锤白明炯的胸膛:“黑了,但也壮实了,可比之前看着顺眼多了,男人吗?就应该是这副样子,要是比小姑娘还白净那成什么样子?还有,你小子胡说什么?难道不知道小四的嫁衣被人弄坏了吗?凶手就在这堆人里,我之前是没有那么狠,但是有人敢欺负咱家小四,那我就得让他们明白,后果有多严重!”
“得了,三哥,得饶人处且饶人,没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呢!被你这么一吓,人家想说也不敢说了。要我说,这事儿就这么过去吧!反正我也给小四带回了新的嫁衣。你说是吧。小四?”
白明炯这突然的话语让白宛卿有些措手不及,他什么时候给她带回了新嫁衣了?不仅没有嫁衣,白明炯这次回来什么礼物都没有带,直接是两手空空的回来的。不过凭着双生子之间的心意相通,白宛卿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白明炯这是要引蛇出洞啊!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就马上附和道:“是啊!二哥,三哥带来的那件衣服我看了,有些异域的风格,但也是皇家该有的规制,和咱们大景的衣服都不一样,缀着五色的宝石,我若是穿了它,估计会吸引来所有人的目光。看在三哥的这件衣服的面子上,我也就不和那贼人计较了,若不是他将上一件嫁衣毁坏了,我说不定还得不到这么漂亮的嫁衣呢!”
白明炽还欲说些什么,但是杜知微轻轻地拽了一下他的衣角,然后白明炽也就明白了过来,也没有继续纠缠:“也罢!那咱们就进去看看老三带了什么宝贝回来!”
然后几人便进到了里屋,很快,刘二便将一个巨大的锦盒送了进去。不多时,几人走了出来。白宛卿道:“秦嬷嬷,衣服还是放在你这里吧!”
“老奴这一次一定会用心看守,绝不再出一丝错漏。”
待白宛卿等人离开后,秦嬷嬷就把箱子用布条裹好,缠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打定了主意,这一次不论走到哪儿,都要带着这箱子。若再有人想要毁坏嫁衣,那就得踏过她的尸体。前几天晚上,秦嬷嬷紧张极了,根本就没有睡着觉。她一会儿看一下,一会儿看一下,反复折腾了几次,天就亮了。……到了第五天,秦嬷嬷也终是坚持不住了。她将装有嫁衣的锦盒放进了柜子,重新上了三道锁之后,又在外面锁上了一圈铁链子,然后她将钥匙分别交给了两个儿子保管,自己则直接就趴在了柜子上睡。